抬手,他们又齐齐地停了下来。褚晏将手里的弓扔了回去,面不改色地继续朝赫连云铮走了去。林修远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觉得褚晏和这北辽八皇子之间好似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儿,怪吓人的。不过,林修远神游似的看向褚晏,褚晏刚才那一手,可真是把他给惊到了。这武艺、这胆量不是,褚编撰竟是藏得这么深么平日里根本就看不出来。要不怎说咱陛下慧眼识珠呢,钦点褚晏过来,还下了圣旨,那待遇和其他人一比,从根上就不一样了。要他说,有这本事褚晏还做什么赘婿啊,就是靠自己也迟早会出头吧林修远不理解,不过,说起赘婿,林修远的疑惑瞬间又更深了。褚晏的夫人他之前在死胡同口的时候见过一次,在他的印象里,与现在相比,褚晏在那虞大小姐面前可谓是温顺至极,就跟那家有河东狮,说东不敢往西似的。虽然那日他夫人的确是瞧着有些凶悍,但一个女子再强能强到哪去那日能把那么大一只藏獒干倒,他估摸着使的也是什么巧劲,褚晏都有这功夫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对他媳妇儿俯首帖耳吧就像现在这样,锋芒尽显的,多霸气。经历了刚才的场面,林修远的思绪圈圈绕绕都快把自己给绕打结了,褚编撰到底为何这样,总不能是因为爱情吧他一愣一愣地看着褚晏朝赫连云铮走近。这北辽八皇子许是身上挂了彩,心中恼怒,率先开口质问,声音听着咬牙切齿的“敢用箭射本殿,你好大的胆子”他说的是胡语,林修远当然是更偏向褚晏那边的,听着这明显有问罪之意的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此事的严重性,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翻译,不翻译的话,两人语言不通,是不是还能想办法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啊林修远思绪急速运转,拼命在想要怎么打补丁。可还没待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褚晏道“不是殿下先打的招呼么”褚晏挑眉,表情似有些意外,可眸底却是一片寒凉“我还以为,殿下喜欢这种礼尚往来的方式。”赫连云铮可不上这当,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门都没有“意图行刺友邦皇子,你该当何罪”褚晏轻笑“行刺”“啊”他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一般,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赫连云铮脖间擦伤处溢出来的血丝,“殿下说的是刚才与我切磋败了的事么”赫连云铮额上青筋又突突跳了起来。本来以为林修远就已经够气人了,没想到这还有个更气人的。他们大雍取士排三甲,难不成是按照气人的能耐来排行的什么叫做与他切磋败了他管这叫切磋这分明就是谋杀未遂往再大了说,就是他们大雍想和他们北辽翻脸赫连云铮面有愠色,偏偏褚晏却又在他开口前,摆出了一副善解人意的做派。“当然,我想殿下是不会承认的。”褚晏点了点头,风轻云淡“殿下要是非得说这是行刺才能下得来台,那就请便好了。”赫连云铮一口银牙差点咬碎,那端着的文明假面,更是几乎快要崩塌。他发誓,他人生中干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刚才没有叫人把褚晏拿下堵住他的嘴赫连云铮“褚编撰这歪曲事实的功夫当真是了得。”正话反话全让他给说了。“承让。”褚晏目露讥讽,轻飘飘地扫了赫连云铮一眼“比不得殿下贼喊捉贼。”“你”赫连云铮气得天灵盖都差点冲了开,他是什么身份,褚晏又是什么身份,竟也敢同他相提并论赫连云铮懒得再同他废话“来人”见对方开始摇人,褚晏却是丝毫不慌,只见他摇了摇头,似是感慨“没想到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说着,他还叹了口气,瞧着几乎还挺没成就感,怪遗憾的。“呵呵呵呵呵呵”赫连云铮预备摇人的手搭回了额上,也不知是气过头了还是怎的,垂首肩膀一颤一颤地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又骤然停止,再抬头时,眸底已然没有了一丝温度,冰冷得像是终于露出真面目的冷血怪物。“褚编撰看起来有恃无恐,难不成是你岳父给你的底气或者,我应该叫你虞褚氏”褚晏嘴角轻扯,给他底气的另有其人,只是这个人褚晏似笑非笑地平视向赫连云铮没有接话。两人之间产生了片刻的平静,或者更确切一点来说,是平静的假象,就像是那海底涌起的汹涛即将掀出海面前的最后一刻那样。趁着他们停火的这个间隙,林修远的脑子总算是得以了休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两种语言转换来转换去,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烧掉了,偏生两人说的内容还那么刺激,稍有松懈漏掉一句他都感觉是损失。林修远微张着嘴巴呼吸,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见到这场面,这个地方还真是来对了。看着这院中的一众北辽守卫吃瓜都只能吃半截,一个个脸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些疑惑,林修远心中暗爽,看吧,吃瓜都吃不明白,这个时候就知道多掌握一门语言是多么的重要了吧只是,说起语言这事儿,林修远的视线又在两人之间来回横扫起来。这两个人是怎么做到各说各的语言还对答如流的他这听的人都感觉脑子快要转晕了,更别提思考怎么回答了。林修远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了褚晏身上。能把堂堂一个邻国皇子逼到这份上,褚编撰真可谓是个勇者,隐藏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啊。思及此,林修远不由得目露出了钦佩,同时也对褚晏没有立刻反驳这事儿表示了理解。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还是要给人家留点面子,做人留三分,日后好相见嘛。然而,这却注定只是林修远的想法,褚晏可没想着要跟人日后好相见。“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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