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冰冷的水中,下一秒就要窒息过去,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吴蔚支着身体坐起来,看到周围的景色愣住了,此时吴蔚正置身于湖中央,湖面平静无波如一面铜镜。吴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行头,灰色外套,冲锋衣,脚上蹬着一双熟悉的登山鞋,吴蔚的呼吸一滞,这不正是自己穿越之前穿的衣裳吗吴蔚慌张地扫视,看到了被自己放在皮艇上的登山包,相机,还有能量棒的包装纸“这是我回来了”吴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趴到皮划艇的边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湿漉漉的自己,然后便是那个沉寂在湖底不知多少年的牌坊水面上倒影的那张脸是如此的慌张,吴蔚竟有些认不出了,她伸手点了一下,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人影散去,牌坊也变得不真实起来。“绣娘”吴蔚张了张嘴,感觉喉咙里痛得不行,干涩到几乎要冒出火来。“怎么会这样我回来了绣娘怎么办”吴蔚按住了胸口,死死抓着自己胸口的布料,原本光滑的冲锋衣触感竟有些扎手。吴蔚感觉到胸腔里一阵阵针扎似的疼,她做梦都想回来的地方,真的回来了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不高兴呢“不绣娘”吴蔚的眼底一热,眼泪迅速汇聚,一想到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绣娘,吴蔚感觉自己仿佛不能呼吸。吴蔚痛苦地跪在皮划艇上,抱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手中冲锋衣粗糙,潮湿的触感,痛感蔓延到全身,连呼吸都会痛。“为什么我想回来的时候回不来,我不想走了,却让我回来了”“啪嗒”“啪嗒”吴蔚有些迷茫,是下雨了吗为什么“蔚蔚,你醒醒,蔚蔚”县衙牢房内,绣娘跪在地上,轻轻推动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吴蔚,几滴眼泪滴到了吴蔚的侧脸上。绣娘起身,隔着胳膊粗的木栏对外面的狱卒央求道“大哥,求求你,给我们一碗水吧,求你了。”或许是绣娘的表情太过哀戚,亦或者绣娘给的那一两银子起了作用,狱卒竟真的去拿水了,取了一碗穿过木栏递给绣娘时还撒了一点儿。绣娘连声道谢,捧着水碗重新跪到吴蔚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贴到吴蔚的唇边,颤抖着声音道“蔚蔚,喝水”清水浸润了干涸的嘴唇,也浸润了唇角那个暗红色的结痂,但更多的是顺着吴蔚紧闭的嘴唇滑下,洒到潮湿发霉的稻草堆里。“蔚蔚。”吴蔚的腰窝处,鲜血浸透了衣裳,稻草堆发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充斥鼻腔,牢房里阴冷阴冷的,仿佛穿再多的衣裳也没用,吴蔚毫无知觉地趴在稻草堆上,十根手指插到稻草堆里,抓着。绣娘见灌不进去,便将水碗放到一旁,看了看吴蔚的伤处,心一横将一条胳膊伸到吴蔚的胸口处用力托起,将吴蔚的上半身抬高,用另一只手端起一旁的水碗含了一口水到嘴里。顶开吴蔚紧闭的嘴唇,把水慢慢地送进去一口,两口,三口,直到碗中的水全部喝完。刀鞘敲击栏杆的声音响起,狱卒提醒道“时辰差不多了啊。”绣娘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痕,默然起身,转身出了牢房。铁链重新缠绕,落锁,狱卒把绣娘送出了牢房,行至幽暗处,绣娘又从怀中掏出一锭一两重的银子,塞给了狱卒。“差大哥,明日我还想过来一趟,您什么时辰当差”狱卒咧嘴一笑,欣然接受了绣娘的“孝敬”,一天的功夫就赚了三两银子,不高兴才怪。“明日午后过来,午时交班,未时往后四个时辰我都当值,不过嘛”狱卒拉长了声音,掂了掂银锭。绣娘答道“我明白的,差大哥放心,明日我想给蔚蔚两床被子来,您看行吗”狱卒想了想,送人来的时候上面并没有交代什么,那就按照普通的犯人对待只要不是重犯和死囚,都是允许其家人送些必需品进来的。“行,拿来吧。”绣娘停下脚步,朝狱卒行了一礼“那就多谢了。”
出了天牢,阳光刺痛的绣娘的眼睛,她抬手挡了一挡,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去,朝着家的方向一刻不停。回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绣娘的鞋子也破了。县衙路远,绣娘又从没给自己做过厚底儿耐磨的鞋子,一双薄底的绣花鞋,刺绣脏了,鞋底破了,脚底火辣辣的疼,绣娘却一刻也不曾停,连背上包着的给吴蔚准备的白面馒头和炒腊肉都想不起来吃一口,她天还未亮便背着包袱出门,一路疾行到县衙,打听到吴蔚被下了大狱,顾不得那地方自己该不该去,便奔了过去,之后又一路不停地从县城走回家。还好,绣娘带了银子,本来就是给吴蔚准备的,怕她在县城里吃不好,睡不好,一共带了五两,打听消息用了一两,打通狱卒用了三两。听到开门的声音,李大姐一家四口都来到了院里,借着所剩不多的余晖,李大姐看清了绣娘的脸,大叫一声奔上前去,一把抱住绣娘,心疼地说道“妹子,你这是咋了快进屋”转头吩咐三个女儿道“去往炉子里加点柴,把锅里的饭菜热一热,端到东屋。”绣娘一言不发,几乎是瘫软到李大姐的怀里,任凭对方把自己抱回屋里,放到炕上,绣娘的身子一歪,靠到了旁边的柜子上。李大姐点燃炕桌上的油灯,彻底看清楚绣娘后,更是惊愕。此时的绣娘简直就和鬼一样,发丝凌乱,头发,脸颊,睫毛,鼻子上都是土,脸颊上还有两道明显的泪痕,冲开尘土形成两条弯曲的道道,于嘴边和着尘土成了泥,干涸在那儿。在李大姐的印象中,绣娘和吴蔚就像是一对儿年画中的人物,一位安静娴雅,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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