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小竹继续说道“姑娘叮嘱我不要打草惊蛇,我便知抓了几个打手和人牙子来问话,并没有惊动上面的管事和堂主。”吴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剩下的几位姑娘却听出了小竹合理省略的部分堂主和管事是葫芦帮的核心成员,要是突然消失了,一定会引起葫芦帮的惊觉,但是这些个打手和人牙子,坏事做尽,仇家很多,哪怕是死上一两个,上面的人也不会在乎。小竹继续说道“据葫芦帮的打手说,他们手上一共有三十个被拐来的孩子,由于看管的打手不够,只能分成两批,一批十五人,轮流上街乞讨。最近这阵子死了五个,新的孩子还没有补上来,他们手上就剩二十五个孩子了。这些孩子暂时被养在安门县外三十里的一个农庄里。”吴蔚将小竹说的这些也记录在宣纸上,继续问道“小竹,那你有没有调查到,安门县是葫芦的分舵呢,还是说他们只在此地逗留一段时日”“回姑娘,根据安门县葫芦帮的打手说,安门县并非葫芦帮的分舵,因为他们的手上有不少身体残疾的孩子,太过惹眼,只能在各地流窜,一点听到不好的风声,就会逃到另外一个地方。不过他们无论怎么搬,都不会离袁州太远。整个葫芦帮也以袁州为中心发展他们所谓的势力,每个月的十五这日,葫芦帮的各大堂主都要到帮主那儿去,至于去做什么,打手也不知道。”吴蔚分析道“也就是说,咱们在安门县碰到的葫芦帮,其实也只是葫芦帮的一个堂口,像这样规模的堂口,葫芦帮应该还有很多了”“是。”吴蔚捏着笔的手一顿,蹙眉道“一个堂口就掌握了三十个孩子,还不算被他们害死的。也不知道葫芦帮像这样规模的堂口,一共有几个真是太丧尽天良了。”一想到可能有上百个甚至更多的孩子被伤害,被杀,吴蔚便愤恨不已。吴蔚将自己写完的情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还有一处遗漏,便问道“对了小竹,葫芦帮里是不是只有这些干脏活的底层才是乞丐打扮,剩下的打手,管事,堂主,都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示人的吧”“这个我虽然没有问,但是被我抓到的打手和人牙子都是普通人的装扮,姑娘的判断应该没错。”吴蔚将这一情报补充在了最后,放下毛笔,捏了捏眉心道“事情不好办啊,乞丐倒是好抓,可除了那些已经残疾的孩子外,抓错人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就算把他们抓回来意义也不大,不过是底下干脏活的人罢了。葫芦帮上层一日不除,他们还会重新发展壮大的,还有这个威远镖局”小菊忍不住说道“蔚蔚姑娘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依我看不如把这帮人都杀了,永绝后患。”“小菊”小梅呵斥道。吴蔚抬眼看了看小菊,这一刻她突然有些疑惑,以东方瑞的性子,是怎么教出这样四个属下的倒不是说小菊嫉恶如仇有什么错,而是东方瑞和自己一样,都是坚决反对滥用私刑的人。自己曾经差点因为对张宽的仇视迷了眼,还是东方瑞将自己点醒,劝自己及时收手的。吴蔚沉默片刻,对小菊说道“那些人贩子的确该死,可不应该死在你我手上。小菊,你知道为什么吗”小菊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吴蔚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菊,无论是朝廷,还是律法,都是建立在公信力的基础上的,你觉得你处决了人贩子,是对正义的捍卫。但同时也是对梁律的践踏。杀了他们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去衙门自首吗还是一走了之若是后者,你和那些逍遥法外的凶手又有什么区别呢初衷和动机不同,本质并无差别。若每一个有能力的人,都像你这般行事,最终的结果就是公信力的崩塌,朝廷和律法的震慑属性将会消失,恶人犯罪再无顾虑,整个梁朝会成为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谁的拳头大,谁就掌握了真理,就可以为所欲为,受苦的永远是最底层的百姓。当然了这是从公理的角度出发,我对不能滥用私刑的主观理解,不一定就是对的,你若想不通也不必纠结,给自己一点时间慢慢想,也欢迎你随时来和我讨论,提出不同的观点。”“蔚蔚姑娘,我真的可以说吗”小菊问道。“你说吧,我很欢迎。”“若是蔚蔚姑娘来办,打算如何处理。”“收集证据,呈报衙门。”“那要是衙门吃了威远镖局的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只做做样子,把那些乞丐抓了,关几天再放出去,姑娘又当如何”吴蔚笑了,起身来到小菊面前,对她说道“如果是换我从前的性子,我大概会告诉你,那我就一告到底,安门县的知县不作为,我就去州里告,州里的府衙若是还不作为,我就到府里告,一层一层地告下去,直到正义得以伸张为止。”吴蔚留意到小菊的眼中划过一丝讥讽,吴蔚并不在意,话锋一转,继续道“这些呢,只是我从前的想法,很正义,很符合规矩,也很理想,是不是”小菊看着吴蔚,一时间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菊啊,其实我也经历过一些不平事,我也被打过板子,下过地牢,要不是三娘不辞辛劳地去照顾我,给我送药,送饭,我恐怕得在牢里丢掉半条命,不瞒你说,我这腰到现在阴天下雨还会酸痛呢。”吴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叹了一声。“经历了那件事以后,我成长了很多。我心里很清楚,理想是一回事,现实是另外一回事。人生活在这个世上,面对诸多抉择的时候,要动用一些智慧,量力而行,借助身边一切可用力量,达成目的。于我而言,你们四位,雷老板,未来可能会被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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