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灾的潮水汹涌着无可阻挡。她几乎是绝望又似乎是渴望的呻吟着,可她分明是在说:“不要啊!不要啊!不能够!不能够!”终于她的手抓到了那只有力的、执着向前的手,使尽全身的气力将它带离那片隐秘的地带,可是刚刚带离,那只手就又义无返顾地寻了过来,他们就这样在胸口与肋骨之间展开了一场拉锯。最终她用尽全部气力推开了他,挣脱了他的怀抱,她几乎要瘫软成一地无法收拾的水,可是她推开了他。她有气无力地近乎梦呓般地说:“不行,不行,这样真不不行!我不能这样,我们还没有成婚。”后生一脸的沮丧,懊恼地说:“为什么?难道你心里头一点都没有我的位置!”少女说:“不是没有你,这毕竟是婚姻大事,怎么能没有媒人到我家里来提这桩婚事呢?不如你回去后找个媒人来我家提亲。我希望就在不远的秋收以后我们就能完婚!”白脸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太阳已经坠在顿丘后面了,白脸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对少女郑重地说:“好的,就以秋天为期,到时我会让媒人来提亲,然后就会娶你回家!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后生背着那些蚕丝走远了,桑女的心里空得没有一丝的着落,她知道她的心也跟随着后生走了,去了远方那个陌生的地方。
肆、待字
“你说我有多傻,人虽然回到家里,可是心却没有回来。日日盼夜夜想,想他那张青春的面孔,想他俊朗的身形,不怕你笑话,也想他那有力的怀抱,和热烈的吻。总是在痴痴傻傻中等待着,等待着他和他的媒人骑着高头的白马,穿着锦绣的衣服,突然就出现在面前,来跟父母提亲。从太阳还没出山的早上一直盼到满天星斗灿烂的夜晚,一天过去了没有听到那让人激动的马蹄声,两天过去了没见到他的身影,三天过去了没有他的消息我没有心思到桑田里采桑叶去喂那些可爱的蚕宝宝,也没有心思去浆洗衣衫,就连吃饭都不知道味道。父母起初对我挺关心嘘寒问暖,以为我病了,可是后来他们从嫂嫂们偷偷的嗤笑里,也感到了一些不太对劲,后来他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们的声音变得很严厉,猛然间一声吼不仅能打乱人家的思绪,更能让人吓一跳。我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时常我对着河水里那个憔悴的自己发呆,那曾经红润的面庞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苍白,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也变得没有一丝神彩,就连满头乌黑发亮的青丝也变得凌乱不堪。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我会毁了自己,可是我就是管不了自己的思念。我不再顾及别人对我的看法,和对我的说法,索兴就那样明目张胆地去等,等他的消息。我天天爬到村口那个高高的土墙上,手搭了凉棚眺望着复关,也就是白脸他家乡的方向张望,希望他从大路上一路春风地径直走过来,走到我的面前拉起我的手。由于我的天天攀爬,那截土围子墙被我踩踏得已是破败不堪,里正不知说了我多少次,骂了我多少遍了,他见到我在上面就说:‘桑女,你也是十八九岁的大闺女了,咋还是那样顽皮,你天天在围子墙上待着,你要干什么?你要捉飞鸟还是要捉云彩呀!’我就说:‘我就是要捉飞鸟,就是要捉云彩,不用你管!’村长就沉下了一张马脸,很威严地说:‘围子墙是村里的防御工事,是用来防范盗贼和流寇的,是用来保护全村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的,你给破坏了就是危害全村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不再理这个死倔死倔的老头子,跟他说话误了我眺望大路,那可是我白脸哥哥来时的必经之路。唉!复关呀,复关!你这个让我爱不够,让我恨不够的复关你究竟在云里还是在雾里呀!我为什么总是望不到你!你哪怕让我见到你一个草房顶也能够稍稍安慰的我心呀!从一早日头东升又望到了日薄西山,可是还是没有见到他的踪影。多日来所有的懊恼,所有的失落,全都一股脑地涌上心头。眼眶里那些泪水,就像开了闸门的河水,一下子就都涌了出来,能打湿整个天空。”
“桑女,桑女,你怎么哭了,有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找他算帐!”
站在高处的桑女看到梓良哥在墙下,一脸焦急地望着她,不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桑女别哭!桑女别哭!有什么事跟梓良哥说!千万别哭坏了身子!你跟我说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哪个青皮后生惹你了?还是你的哥哥嫂嫂欺负你了?再不就是挨你爹爹的骂了?”
桑女抽噎着说:“梓良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不知怎么了就是想哭!”
“桑女下来吧!你不是喜欢读书写字吗?去我的学馆我教你写字,我教你读书描图样去,我那里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见了准保喜欢!”
桑女坐在墙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梓良哥我今天也不想读书,也不想描画,就想一个人在这里哭一会儿,哭过了,我就没事了,我就会好起来的,你快去学馆吧,别耽误了!”
梓良说:“桑女,你是不是丢什么东西了?不要紧,说出来梓良哥就是上天入地也一定帮你找到!”
桑女点点头又立时摇着头。
梓良有些摸不着头绪了,便去哄她说:“桑女别哭了,你看把眼睛都哭红了哭肿了,多难看呀!不信你去我那里,让那面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