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远病了三天。三天后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林清屏要回厂里去。走那天给志远做了一份双皮奶,志远乖乖地吃了。吃完早饭后,顾有莲和杜根将小麦送了过来,两个小孩乖乖跟大人们说再见,林清屏、二妹便和顾有莲夫妇一起出发了。志远再没提她要去首都一事,好像是接受了,又好像是听懂了林清屏的解释。只是,这一回林清屏才回家几天,厂里又出了事。确切地说,是她弟弟林家贵出了事。林家贵被厂里保卫科抓起来了,原因是偷厂里样衣打算倒卖给别的服装厂,都已经招了,现在就关在厂里,也没送去派出所,是给了林清屏面子,等她来处理。顾有莲听了这事,默契地和杜根没吭声。这是弟妹家里的事,他们不方便多嘴,虽然对于弟妹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弟弟,挺想不通的。两口子先回宿舍去了。这次回家,婆婆又问起杜根,要杜根把工资交给她管。杜根拿不出来。因为,钱在顾有莲手里。上一回两口子吵架,顾有莲要求各管各的钱,杜根不但同意,还把自己的钱都上交给顾有莲了。两人是自由恋爱结婚的,感情一直很好,哪有闹一辈子别扭的?杜根服软,顾有莲也就收了钱,不再怄气。顾有莲人心善,虽然一万多块钱被婆婆拿去贴补娘家,不可能再收得回来,但她想着只要肯干,哪有挣不来钱的理?但没想到,这次回去又被婆婆气着了。因为婆婆从杜根那里没拿到钱,话里话外挤兑顾有莲。杀只鸡给儿子炖了吃,要冷嘲热讽一句“不下蛋的鸡不杀了留着浪费粮食吗”。又说杜根,钱不给她这个当娘的留着干什么?都没有后代继承!然后就在屋里摔盆打碗,说害得她杜家绝后。顾有莲很生气,什么叫绝后?小麦不是杜根的孩子吗?但这么说没有用,在婆婆眼里,女娃不是后。所以,那日那个万宝又来了。婆婆说,已经认了爹娘的,不能再更改。为此,一家子又闹得不欢而散。这会儿顾有莲心里还憋着气。杜根也是发愁,好不容易跟媳妇和好了,如今又不搭理他了。到宿舍以后,杜根就跟顾有莲表委屈,“媳妇儿,我妈瞎说那些话,又不是我说的,我还和她吵架了,我是跟你站一边的。”顾有莲冷哼,“是吗?那你家那个万宝呢?他叫爹也没见你反对啊!”“小孩而已,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再怎么样也是亲戚,再说,咱们现在不是没钱,就算接个儿子来养着,也不是养不起,也给小麦多个伴嘛!”杜根陪着笑脸说。顾有莲冷哼一声,从包袱里翻啊翻的,翻出来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个存折,存折她和杜根这半年的钱。她把数目给他看,“你看着,这里有一半是你的,现在我们就去银行取一半出来,我还给你,你用你自己的钱去养儿子去!不要带上我!我不需要儿子,我的钱都是小麦的!”杜根听她这么一说,又慌了,赶紧把存折合起来,往她怀里塞,“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的还不是你的?都说好的我们好好过日子,可别提你的我的这样的话了,行了行了,我们就一个闺女啊!”顾有莲哼了一声,“那从下个月起,我把我的钱给你吧,一点点给,直到给平存款为止。”杜根哭笑不得,也不说了,抱着顾有莲讨好。顾有莲一开始气呼呼地挣扎了一下,但后来也就随他了,不管怎样,杜根是她自己挑的人,一直对她很好,也很听她的话,两人恩爱得很。而林清屏却和二妹去了保卫科。路上遇到小琴,小琴欲言又止的样子。林清屏拉住她,“你有话就说,我们俩你还躲躲藏藏?”小琴就弱弱地说,“师父,我觉得,你弟弟说的那些话,对你不太好,我又怕我多管闲事了……”“他怎么说的?”她弟的德性,她太知道了!“他说……”小琴小声道,“如果谁敢动他,你回来会算账,说你会离开这个厂,让大家都没饭吃。”林清屏冷笑,还挺懂呢,知道她对服装厂的重要性,然后来拿捏别人。上辈子他弟就是这个德性啊!上哪都签单,走到哪里都是“我姐如何如何”,后来她侄儿也学会了这套——“我姑如何如何”,他们甚至不需要姓名,头上顶着的就是林清屏弟弟和林清屏侄儿这几个字,走哪横冲直撞,只管签单,每个月月底,一堆的酒店、夜店、餐馆、商场、各种休闲场所拿着账单来结账,每个月信用卡刷爆,短信发到她这里,她来还。
但怪谁呢?怪她自己啊!不是她自己纵容的吗?林家贵坐在保卫科里,人保卫科的还好吃好喝供着他,还真怵了他那个威胁。这事儿直接把厂长都难住了。不处理吧,这明目张胆偷厂里设计去卖,怎么向别的职工交代?处理吧,林师傅的弟弟,真不敢得罪,把林师傅惹毛了,厂里还靠她呢!林清屏到保卫科的时候,还在门外就听见她弟在那咆哮,“这吃的什么东西?我不要!我要吃肉!还要鸡腿!”呵!还嫌伙食不好。保卫科长陪着林清屏来的,很是难为情,“食堂今天没有炒鸡肉……”林清屏摇摇头,示意没事,“别管他。”保卫科长稍稍放心,最近秋款要开订单,厂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做好保安工作,别像上次似的,样衣被调包!保卫科长知道这事的重要性!这可关系着厂里全体职工的福利呢!哪里敢大意!天天带着人巡逻,明里暗里站岗,结果,把林师傅的弟弟抓住了。这家伙一点不经审,一问,就全都招了,还把上回样衣调包的事也是他干的给招了,说是冯得宝给了他五十块钱,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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