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城郊的路有些远,大雨滂沱下,汪宙弘一边控制方向盘一边不停地启动雨刷。
车辆在急雨中飞奔,白日的一切风景皆被乘着雨水的车玻璃隔离。上一回两人见面确是那样寂静的雨夜……
倒是不担心那人,除了住家保姆,每月医生还得上门一次。原以为人老实的,可真见面又是另回事了。
扑面而来的酒味,碰撞的酒瓶声,夹杂难以听清的交谈,看来不止一人。
被清空的客厅中央坐着三人,喝光的酒瓶随意放置,背对汪宙弘的是赵莱,另外两个围着的正是罗擎和程知里。那背着的脑袋往后,正喝着酒,一口干完后随即把酒瓶放下,刚好横着向门口滚动,停在汪宙弘刚换好鞋的脚边。
还是罗擎先开口:“弘哥,你来了!这边坐。”一旁的程知里默不作声,赵莱转头颇为意外地看着他。
汪宙弘提着空酒瓶看着光露露的地面,眉间微动,最后坐上旁边的沙发。
起先不说话的程知里道:“我们走之前会收拾干净的。”不经意间观察赵莱的脸色。
“我们这次和赵哥大半年没见面了,叙叙旧来着。好巧啊,弘哥也在。”罗擎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新开的酒递给汪宙弘。下一秒就被赵莱夺过去,把罗擎吓一跳。
“你…你……”
赵莱也不多话,仰头就是一口,“他不方便喝,这酒就不浪费了。”说着就自顾自喝起来。
从汪宙弘进门,两人就没有对过话,气氛怪异得连神经大条的罗擎也察觉到,不敢再开口,缩在程知里身旁闷闷喝酒。而程知里目光暗自在两人中逡巡,肯定他们最近大半年发生了什么,赵莱这段时间出差,却一直联系不上,再见面整个人说不上哪的变化,可相处下来感觉不一样。只是饶他再聪明,也猜不透具体底细。索性不做多想,管好旁边这只馋虫就好。
最终是赵莱发了逐客令,“剩下这点喝完就收拾走,要约再说……”话语不带客气,含着三分醉意。
两人如同大赦,三下五除二收拾走人。
那酒还有一小半见底,赵莱摇手轻晃,还没来得及喝下,就进入汪宙弘的肚。
汪宙弘放下瓶子,掐着赵莱的脸,“谁说我不能喝的?”
“方才你怎么不反驳?”
赵莱起身爬上沙发,不怕死一般,“这场景像不像那天。”
明显的,脸上的手劲一顿,仿佛看向他的瞳孔也在颤缩。
“这里没有刀,还有阿姨在。”
加重的叹气吹拂过赵莱的耳垂。
“可是阿姨被我支开了,至于工具嘛。”他把手覆上汪宙弘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的空瓶,“就这样打碎,再往我这里戳。”
手比手拿着酒瓶往空气中挥动,再指着自己的劲动脉那处。刺激得汪宙弘头皮发麻,手心沁出汗水,那日的惊心动魄走马灯般在眼前回溯。
“放开我!走开!不要……”
哗啦一下,酒瓶甩飞砸在墙壁的电视屏幕上,留下一道裂痕,随后一地的玻璃。
“乖乖,不怕,不怕。”赵莱拥着他僵直的身躯,等待他回转呼吸,像哄小孩似的轻柔拍打后背。
“我们算不算两清了?”
这话听得汪宙弘愣怔,顾不得眼里的泪水,离远些望着赵莱。
“那天我捅你一刀,又给我自己肚子一刀,可你从不正眼看我这个刀口。还有住院期间你对我玩弄好多番,好不容易出院又不见人影。”赵莱脑袋越说越低,最后额头靠在汪宙弘的肩膀上,“刚才就是吓吓你,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吓。”控诉得理直气壮,让汪宙弘有气使不出。
只能深吸一口气,“你有句话错了,我们不可能两清,这辈子都不可能。”
撩起赵莱的衣服,手往他那处旧伤上去,“这怨不得我。”
赵莱低头看着那只肚子上的手,顺着看向汪宙弘的腹部,恍然大悟。“孩子?”
“生了,是个女孩。”
欲言又止。
汪宙弘抽回手,“你这疤好丑啊。”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赵莱不得劲,恹恹道:“我会弄干净的”
“你想看看她吗?”
赵莱不知所措,“能吗?”
“算了,过段时间吧,等你学会老实。”
门外传来动静。赵莱抱起还在腿软的汪宙弘,“阿姨回来了,等她收拾,我们去卧室。”
门一关上,赵莱在汪宙弘身边躺下。他抛出了刚才的疑问:“你讲的这辈子无法两清是什么意思?”
“我合同到期就走人?那可太便宜你了。”
“所以这算告白?”
赵莱还没理顺,胸口就吃了汪宙弘一拳头。对方没好气地说:“无关感情,我们好像也谈不了情爱那套,两个疯子有什么好谈的。”
“喔,我懂了。”他的脑袋转了几转,他们纠结太多,羁绊已成,由他们搭建的桥梁上有汪戌玉,还有一个没起名字的新生命,承载太重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