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足够小心了。
即便知道这趟来要失去什么,但在事实未落地前,玉瑶心底依然期盼有转机发生。
如果没有,起码不能是失去意识的状态。
那杯水她猜到有古怪,以至于陈忠让她喝时,她仔细嗅了几下才抿一口含在嘴里,再借擦嘴的动作悄悄吐进手里的纸巾。
然而当视力变得模糊,思考和反应也开始迟缓时,她知道自己还是中套了。
药不在水里,而是涂在杯沿,无色无味。
合约还没签。
以物换物可以,玉瑶怕的是让人空手套白狼,白嫖。
她什么都没有,不能再失去哪怕一点点筹码。
“玉小姐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面色不怎么好,不如我带你去休息吧。”陈忠神情状似关切,一把将人自座位上搂起。
“滚……人渣……”玉瑶脚步虚浮,眼里看到的都是重影,连愤怒的咒骂都细若蚊呐。
思考能力在迅速退失,四肢绵软,感知迟钝,甚至出现断片的情况。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丢失了多少意识,眼前的景象断断续续,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拖着走,她掐住自己大腿狠狠一拧。
剧痛使她恢复一丝清醒,待看清跟前,居然已是客房走廊。
为数不多的清醒让她必须快速作出反应,趁他腾出一手掏门卡,玉瑶撑起身奋力将他推开。
陈忠不备她竟然还有力气反抗,猛地跄了两步,同时玉瑶也由于后坐力而摔倒在地。
“呵?没想到这回遇到个这么带劲儿的。”他脸上堆满狎笑,粗胖的手捡起掉落的门卡,目光盯着她一瞬不瞬。
“小美人,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还是留点力气和好哥哥快活,嘿嘿嘿。”
笨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匍匐在地的年轻女人。
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她最后的感知是听见房门被掩上的“咔嗒”声。
***
冬日少有这般炽眼的阳光,强烈的光线透过落地窗足足照亮了整个房间。
大床上昏沉许久的女人终于恢复些许感知,似是被强光影响,手背掩上眉心。
被迷药的这一觉,本该睡得暗无天日,但潜意识里的恐惧又使她猛然惊醒,睁眼的刹那头疼欲裂。
玉瑶以为自己一败涂地了,丧气地摸了摸胸口。
没曾想,除了外套不在,衣裙完整。
她静静感受了下,似乎私处也没有异样。
房间里太过安静,应当只有她一人,但也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比如暖气开得恰到好处的舒适,她的大衣搭在不远处的座椅上。
玉瑶摇摇晃晃地坐起身,略显茫然地环视着豪华总统套房里的一件一物,然后长吁了口气。
陈忠开不起这样的套房。即便可以,也绝不是开来单纯让她睡一觉的。
是什么人救了她?
目光一移,床头桌显眼地摆放了一张a4纸,上面似乎有字。
玉瑶伸手捞了过来。
字法遒劲而不失规秀。
[张开你的野心]
什么没头没尾的玩意。玉瑶嗤笑,看到这里想放回去,但紧接着的下一行字让半抬的手顿住。
[卡里十万元,随玉瑶小姐取用,密码是我电话号码后六位。电话……,不够随时找我。]
指尖摩挲纸上“玉瑶”的字迹凹痕,玉瑶本人的神色顿时从玩笑转为认真。
下方落款的名姓,是连体草签,行笔流畅,对方应当经常签发文件。玉瑶看了半晌,只从中辨认出一个裴字。
她从未认识姓裴的人,但对方却认识她。
再回看桌上,那里安静躺着一张金色卡片,原先应该是被盖在这张纸下。
“呵。”玉瑶抿笑。
有趣。
既如此,玉瑶反而放松了。
她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再下楼就近找到个at机,试了银行卡和密码,确认对方并非弄虚作假。
她没有急着取钱,而是慢悠悠翻出手机,找到联系人“裴金主”,发了条讯息:我想见你。
寥寥几字,没有署名。
手机那头的裴浱昭嘴角微扬,将陌生号码存入通讯录,才敲字回道:房里等我。
十万块钱可解燃眉之急,但对于玉瑶的原生家庭而言,实属杯水车薪。
“不够找我”,这便是对方留下电话的用意。
对方应当做了功课,不仅知道她的名字,还知道这钱不够,于是姜太公钓鱼。
玉瑶当然愿者上钩,像飘浮海上的濒死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女人。
一个生得极好看的女人。
与玉瑶明艳的美不同,裴浱昭看起来儒雅干练,手长脚长的身量将高定西服穿得极为好看。
她柔顺的黑色长发常以一根简单的银簪盘起,高挺的鼻梁上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