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那个怕被贺升厌烦所以不敢频繁给他打电话的男孩,他的人生没有未来,但贺升的出现是一个出口。他加入东相以后看上去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仍然不被人瞧得起、住在地下室做可有可无的工作。可是对他而言,他已经通过出口爬出了隧道。
离开那个沼泽一样的家庭,开始属于他的生活。
贺升想开玩笑说“你做我老婆吧”,当老大的老大,但他看到许加言认真的表情,青年因为紧张甚至减少了眨眼的频率。他想起很多时刻,许加言睁大眼的样子,又因为发现是他出现而不自觉松一口气、放下心的样子。
他说:“什么都能做,不会的我教你。”
“真的吗!”许加言收紧手臂,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又有些担心,“但我挺笨的,你可能教不会我。”
“谁说你笨了?是他们不会教。”贺升吹开他落在眼前的碎发,看向包厢顶部漏光的部分,下面是正在进行处决的黑道众人,“再说,如果没有你的话,今晚他们也不会被抓住。”
许加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思绪却没有和他处在同一平面,突然高兴起来,问贺升:“那你是不是要当老大了?”
不是老大谁敢在所有人都开会的时候在楼上做爱。大哥特权。
贺升点了点头,嘴角勾起来。
许加言还没来得及多开心几秒,系统便插嘴了。
【恭喜您完成了剧情设定,帮助贺升渡过叛乱困境,使他成为安右令人心服口服的老大】
【请问您是否要继续留在“剧情很重要”世界?】
许加言醒了过来。他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吊灯的阴影往左倾斜,整个房间昏沉,空调持续发出低频噪声。窗帘没有拉,其他楼房的灯照进来,在夜晚显得非常微弱。
他想到将脸放在自己膝盖上的贺升,头发被他弄得凌乱,表情在情事之后放松又慵懒。他们靠在彼此怀里,是他想也不敢想的美梦。但他还是主动终止了一切,在系统问是否要留下的时候选择了不。不是说他有多现实主义,秉持什么虚构的假的就是比不过真实生活的理念,他只是想试一下系统提议的真实性,万一他真的醒不过来怎么办?
他承认他害怕了。感觉那个世界多少有点诡异。
同时,他也毫不抵赖他后悔了。诡异就诡异吧,他还想多抱贺升一会儿。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滴答滴答”地走动,许加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他不想起身,好像起身以后记忆里的那点温存就真的和被窝里的暖意一起消失了。
难道现在就不是梦了吗?许加言爬起来,掀开盖子肚子上的薄被,他到家以后太过疲惫,衣服都没换就倒进床里蒙头大睡。从下午两点一觉睡到晚上十点。
他上完厕所,走进厨房前看了眼玄关,贺升的拖鞋正放在门口,看来人还没有回家。今天很忙吗?好像最近一直都挺忙碌,时不时就会晚归。
许加言接水烧开,等待的间隙抬手摸了一下后脑勺偏下的地方,那里新被植入了一个芯片。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脑袋隐隐作痛,似乎某些神经被牵动,扯着他的眼睛鼻梁那块也有些酸痛。
是不是吹空调吹感冒了?他吸了一下鼻子,想起几天前去到的实验室。祝含派人带他过去,或者说是让他们监督他履行合约。实验室里的人都穿着工作服,空调开得特别足,让他甚至觉得冷。上手术台后要注射麻药,他不清楚其中过程,能记住的只剩手脚快要冻僵的感觉。
他们给他插入了芯片,切口缝合得很好,大概是什么最新的微创技术,涂药方便,如今已经没有太多痕迹了。能让他觉得异样的只有被剃掉的头发。
他不知道芯片究竟做什么用,祝含没有义务解释,他们之间的协定本来就是霸王条款。自从小时候被父母当成和祝家的交易以后,许加言就不得不一次次退让,直到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祝含帮许家夫妇俩还清了赌债、赎回住处、额外提供一百万资金援助,要求是让许加言离开这座城市。计划第一步便是让他丢掉工作。许加言和同事们少有私交,直到最近才知道原来被辞退是因为父母来闹过,加上祝含施加的压力,公司也很难做。他最终接受了失业的事实,也同意祝家再次把他当作实验体,唯一的要求是断绝亲子关系。
他说出这个要求时父母先表现出了不在乎的态度,后来又想动手教训他。许加言躲开了,他们常年将精力耗费在赌钱喝酒上,皮肤松弛下垮,眼袋肿了一圈,连外强中干都算褒义。这么多年,许加言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他们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家,早在他们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孩子卖给别人时就昭示了他们的不在意。
许加言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他们,哪怕他们从来没有管过他。工作后他收入的大部分还是用来填补家里经济的漏洞,现在想想好像只为了换取过年时候能够有归处的虚名。
现在他也不稀罕那点虚名了。
热水“咕噜咕噜”沸腾。许加言冲上冷水喝了一杯。
毕竟他要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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