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酒啊,就这么被不识货的小杂种摔了。
“小杂种们不识好歹!给我拿下他们!拿下!”掌柜跳脚,尖声命令。
不大的屋内登时乱做一团。
“哎,误会误会,别动手。”韩耀魄被推搡地找不着北,高大狼人身上醇厚的体味熏得他脑仁突突得疼。
一个狼族护院抓着韩耀魄衣领将人提起来,反剪手臂拉扯得肌肉抽痛,疼得韩耀魄一连串叫唤。
谢江遥神色冷下来。
他唰一下拔出配剑,雪亮的剑锋寒芒四现,剑鸣阵阵。
“我看谁敢动手!”
顾不上解救自己,韩耀魄连忙阻止谢江遥:“别冲动!”
“造反啦!造反啦!”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掌柜的更加恼怒。
一片混乱间,没人注意到苍术的身影已经不见。
前庭喧闹,大部分护院被吸引,相继赶往前庭。
相比之下,通向后院酒坊的路上显得有些幽寂。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躲过巡逻的护院,快得像一阵风。
金月酒坊占地广阔,除了酿酒的房屋外,还有储酒的地下酒窖。
苍术绕过护院眼线,在酒窖入口处机警四望,狼耳笔直挺立。
他轻步走进地窖。
酒窖昏暗,长阶通向地底,仅有壁上几盏油灯照亮。
苍术如履平地,无方狼的夜视能力极强,一双澄黄狼眸像两盏黑暗中的小灯笼。
细碎的脚步声回荡在宽阔的地下酒窖,阵阵回音激荡。
沿着楼梯下到最底,苍术停下脚步。
金月酒坛足有一人高,三抱宽,坛口严丝合缝盖着红色酒封,齐刷刷排列满酒窖,数量之多,一眼望不到头。
独特的酒香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悄然发酵。
“梅叔?”
苍术轻轻开口。
“我来了。”
角落一盏昏黄的油灯亮起,一个苍老佝偻的身影从酒坛中转出。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来。”
油灯照亮他的面容,一双发白浑浊的双目——老人是个瞎子。
灯光不为自己,只为照亮来人的路。
苍术赶忙上前一步,想扶住梅叔。
梅叔躲过他的搀扶,一巴掌精准地抽在苍术手背上。
“我还没老不死呢,不需要人扶。”
苍术嘶一声收回手,手背红了一片。
梅叔:“稀客呀,怎么今日大驾光临?”
习惯了老者的性子,苍术赔笑:“这不是心疼您终日窝在酒窖,想来看看您嘛。”
梅叔冷哼一声,“你个臭小子有这么好心?”
“说吧,来干什么?”
梅叔把油灯换到右手,让灯光照亮苍术面前的路。
苍术:“梅叔记得么,我小的时候和父亲来过金月酒坊一次,一起学着酿了一坛金月酒,现在我想把这坛酒取出来。”
不用灯光照亮,眼盲老者在一人高的酒坛中如鱼得水、行走自如,像是已经走过千遍万遍,每一处转角都刻在心里。
“我怎么不记得,你们父子二人一个大糊涂,一个小笨蛋,手忙脚乱地浪费我好多材料,才只酿出一小点能入口的,但这酒喝下去恐怕要跑肚拉稀。”
苍术心虚地移开视线,立刻拍了个马屁:“我们不是没经验么。不比梅叔金月酒仙的称号,一手酿酒功夫出神入化绝无仅有。”
老者面不改色接了他的吹捧,“老朽的酿酒功夫不说第二,谁敢称第一。”
二人走到地窖深处,在层层高大酒坛后,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
老者将瓷瓶递给苍术,“我就知道你要赶在这时候把它取出来,早给你装好了。”
“拿去。”
苍术没去开酒瓶的封口顶花,只将鼻尖凑到瓶口轻轻嗅闻。
一放十数年,金月酒越陈越香。
光阴疏忽而过,他们已经物是人非,可酒香醇厚永存,经年不改。
“谢谢。”苍术轻声说,低垂的金瞳有无法掩饰的哀伤。
梅叔难得没开口讽刺。他摆摆手,示意苍术赶紧拿了酒滚蛋。
苍术贴身收好酒瓶,正色道:“金月酒坊自成一家,做着王室生意却不听王室命令。”
“而且守备越发森严,非酒坊内部人员不可入内,这次我略施小计才能进入,下次再来不知是何年月。阿月望梅叔保重身体,勿要太过劳累。”
梅叔权当他放屁,自行坐了,背过身给他一个背影送客。
苍术转身,想了想停住脚步,“梅叔,苍术还有一事相问。这金月酒坊最近……”
“梅酒臣不问、不看、不知。”
梅叔截住他的话头。
他佝偻着身影坐在高大酒坛中间,渺小得像一片枯叶。
“老朽将一生奉献给酿酒事业,自愿戳瞎双目,在不见天日金月酒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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