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说,“仕途不要了?”
“我应聘过,现在目城没有一家公司敢要我,”关明鹤沉默了半晌,“我本来也不是混官场的料子。”
“你爸不会同意的。”
“他马上就要退休了。”
“对,他就是马上要退休了所以才着急想把路给你铺得远一点。”陈远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点儿道理不懂吗?”
“道理都懂,”关明鹤往店外看,透过窗户看到了自己的脸,苦笑了一声,“可我尝试过了,放不下怎么办?”
陈远说:“那你现在……”
“他不要我了。”
“哦,那是你活该,”陈远客观地说,“我当时提醒过你,不要一声不吭走,在我看来梁楚生那种人,不太容易能对人敞开心扉。”
“是……”关明鹤眼里带着几分苦涩,“是我活该……”
陈远看他这样,也不忍再数落他什么。
“就这么公开你也是够不管不顾的,不给自己留一点儿后路吗。”
“就是不留后路才好。”
陈远看着他,觉得也不像是玩玩。
他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说:“那就给你安排一个基层岗位吧。”
“谢谢哥!”
“先别谢太早,我话说在前面,实习期三个月,干不好还是得滚蛋。”
晚上宋道成选了个西餐厅,进去的基本上都是一男一女,就他们俩男的一个桌,显得有点突兀。
梁楚生坐在那儿有点局促不安,结果只能一杯一杯喝酒。
“你有心事吗?”宋道成支着下巴问。
“没有啊。”
“你好像不开心啊。”
梁楚生愣了愣,心说,这么明显吗?
“最近工作压力挺大的。”他随口撒了一个谎。
“是么。”宋道成盯着他染上红晕的脸,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人,总是在无意间让人觉得他漂亮极了。有一种无端的性感,无意识的勾引。
红酒后劲儿大,到结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的缘故梁楚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一瓶干红,让他当成啤酒灌了,宋道成心说,能不醉吗。
到了小区门口,宋道成绕到副驾驶想喊醒梁楚生,但是对方却无意识地低喃了一句“傻子”。
宋道成一愣。
傻子?我吗?
“组长?”宋道成拍拍他的脸,“到家了。”
发现叫不醒,宋道成盯着看了一会,小声地说,“那天其实我听见了。”
“在a市酒店里那一回,”宋道成突然笑了,自言自语道,“还有我被公司叫回来那天晚上。”
什么表弟?
骗鬼呢。
从那次回来以后,他就超级好奇,梁楚生这块点心吃起来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结果梁楚生动了一下,睁开眼,目光有点涣散。
“组长,”宋道成说,“要不要跟我做?”
梁楚生似乎是听懂了,挣扎着起来,慌慌张张说:“我……我要回去了……”
可没走两步,他感到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的感觉令他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
踉跄了两步,结果被一个怀抱稳稳接住。
“阿生?”关明鹤紧紧搂着梁楚生的腰和肩膀,浓烈的酒味直冲鼻腔。
酒味儿这么浓,到底喝了多少?
“嗯……”梁楚生抬了一下眼,迷迷糊糊地说,“你怎么……你怎么又来了?”
借着路灯的昏暗光线,关明鹤看到梁楚生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红。
“我带你回家。”他说。
关明鹤抬眼看着宋道成,把梁楚生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脸上的阴郁更浓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不敢想宋道成会做什么。
他横抱起梁楚生,脸色阴沉地绕过宋道成。
宋道成被打扰了好事当然心里不爽,对着关明鹤冷嘲热讽地几句。
“人家都不愿意搭理你,你还上赶着死皮赖脸地贴上来吗?”
关明鹤突然停下,转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宋道成。
宋道成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
“宋道成,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
宋道成脸僵了僵:“你什么意思?”
“你清楚得很,”关明鹤说,“别打他的主意。”
回到家,关明鹤把梁楚生轻放在床上,小心地帮他脱掉鞋子,把被子盖好。
关明鹤坐在床边,勾着梁楚生的小拇指,然后低头,小心翼翼地吻了他一下。
这一刻,思念像火山岩浆喷涌而出,像荒风催着野火燎原,最后只残留下心的余烬。
梁楚生睁开眼,说:“你那天走的时候,我很难过。”
听到这话以后,他心口一疼,万分愧疚,苦涩滋味儿一下全都堵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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