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允睡倒于榻,而费祎随即覆压在上。他垂首用鼻尖蹭过身下人的侧颊,不可言说地许多次脑中预演过,将心心念念的人带到庇护自己熬过黑夜的地方,寂寞地抚慰身体时所在的一方矮塌,然后代替被褥给自己所想要的温度。
两人已大半年未有情事,而费祎每次返京以后都是激烈地要他的。
费祎捧着托起董允的脸,急切地吻过鼻梁和脸颊,喉头微动,“休昭、别睡,休昭……”语气宛若殷切恳求,摇尾乞怜的人暗藏内心沮丧,不记得自己如此喊了多少次,除了得到片刻之间短促的气声回应,眼前的爱人仍是漠然置之地阖眸而睡,丝毫不为所动。
董允自天边刚泛白时分,就从京门赶到汉城,随后不是四处行走,就是凝神检查账目,此刻实在疲倦至极。被拉着手,捏住手腕也没什么感觉,直到被带着探入衣裾下摆,握到铁硬的灼热,下意识地瑟缩了。
不顾困乏异常的侍中反抗的力气也没有恢复,蠢蠢欲动的汉司马感到对方的反应后淡然轻笑,一手撑在榻上,俯身跪在他大腿外侧,另一边以两掌交叠的方式,用那只细滑微凉的手捋动自己。
费祎看见身下人的乌黑眸子在动作间,不经意地忽然睁开,迷离地投来一个恼怒的眼神,然后又被沉重的眼皮给盖了回去。费祎凑过去吻舒眼前紧凑的眉宇,指尖按着乏力的掌背,用他的手心揉到自己发喘,“啊、用点力,休昭……嗯啊、使力更受用些。”
董允的掌心在衣摆笼罩下的闷热空气中,被磨蹭着烫出了点汗。而后仅能用那只惯于载帛执笔的莹白手掌,抚慰着胯间羞耻的那人,仍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与慰籍。
于是摁按力道愈来愈重,将酸胀的欲望迎过去,强迫其搓捏幅度更大,从首到末每次都压着掌纹滑入,混着情欲兴起而溢出的清液,一片濡湿。
董允吃痛地哼唧一声,撇过头去,想要收回被使劲紧拽的腕节,很快那兴风作浪的人就以唇追上微张檀口,堵住尾音,含着唇瓣,“祎求你,呜、别睡……休昭、啊啊……”
费祎无奈的低吟宛若泣声,垂低前后抽动的腰,急迫、焦躁地挺弄,弥补不得埋入绵软的贴合,让前端的敏感蛮横地受到掌肉包裹的骨丘剐蹭,剧烈快感更甚。撬开齿关深入其中,口舌黏腻交缠,费祎吻得自己遏制不住喉底的嗯嗯嘤咛,竟是心里苦不堪言、浑身颤抖着抵在身下人掌心发泄了。
身下人气息凌乱,在那个绵长令人窒息的深吻过后,费祎终于放开了他。一时得到赦免,董允从对方掌控的呼吸节奏中缓过来,听见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眼眸半阖地看见,昏黄灯光影影绰绰地照着壮年光景的英俊男子自解衣衫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松垮衣领,将汗津津的结实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鞶带由于碰到胯骨而停止下落,两臂在身前游移,蹭过失去束缚、曲线分明的腰腹。拆掉发冠,长直乌发便垂到两人身躯的空隙之间,像一缕缕柔顺的丝带。
费祎的身躯重新倾盖而来,也许是因为傍晚的微醺,心中的那点火星此时已熊熊燃烧。他将手放在眼前整齐的领口,一件一件地向外拨开,脱到里衣,身下人声音虚弱,若有若无地吐出一个“别”字。
最后的衣料被扯开,费祎的指腹流连着,顺着胸骨的走向用力地摁擦了一下,指尖的皙白肌肤随即扑上一小片绯红,紧接着要去触碰表面突起的圆形红晕,顷刻身下人便蓦地惊醒,慌乱地紧攥住襟缘,挣扎着把自己的身体盖了回去。
那俯身的军中司马像笼罩着董允的屏障,他侧着身体蜷曲,闭上眼避开那目光灼灼,将自己审视得宛如一丝不挂的眼神,用湿黏的掌心护在胸前,怨愤地扬起战栗的声音,“不要!”
董允此时没法像平常那样,心明眼亮地察觉到费祎的情绪,继而去宽慰令爱人举动失常的焦躁,但身处于军营之中,那暗藏着狠戾的欲求无异于洪水猛兽,启口支支吾吾,只能乏力地靠下意识去抗拒粗暴的触碰请求。
费祎听罢心中动摇,摆弄他的动作停止,但仍捏着襟线的另一端,平静又哑哑地启嗓,“房帷周公之礼,天之经地之义。祎有求于休昭,有什么不可以。”而后他望见董允抿紧唇线,身躯在自己怀中抖颤躲闪,于是久久沉吟未语,不期回应。觉得这个被自己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真是好无情。
片刻之中,消沉杂乱的心绪便想了许多,费祎轻易在脑中预想完毕,这个执斧必伐、匡乱返正的侍中,此时若是清醒,如何面染怒色,用竹木笏板直指自己,厉声训斥,“耽于淫乐而身内情外,汝不图大事贼者,必多生奸事,败节乃定。”亦或是如何流露失望透顶的神情,卷曲着掸尘首端花色翎羽,缠绕在宛如脂玉的手指,再也不看自已一眼,“于军事重地淫色娱情,无若犯历法禁,君辜负众人,伤国之德化。”明明是温柔作为底色的嗓音,郑重话语却无不句句刺耳。
费祎狠心一下拽起董允靠在外侧的手腕,举到空中使其抬高上身,以指捏住下巴胁制着让他堪堪地昂首来承接深吻,两人之间便扬起了另一只手,用薄弱的力道胡乱地掴到自己裸露的脖颈。费祎眉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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