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这种时刻他就会装出刻意的不紧绷感,好像不愿意让我觉得被疏远但同时自己还有些适应不了这种暗戳戳的暧昧。
我对于这种变化乐见其成,温水煮青蛙还是有效的,至少现在面对我时不时的偷亲,他推开我的力度没有以前坚决了,有时候太累了也就任由我在他身上到处留口水。
这三个月我简直如至天堂,与心爱的人有了身体接触后才发现原来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夏天装了空调,我终于也能名正言顺的贴着他睡觉不会因为热被推开了。
只是我还是梦想着哪一天能再做一次,不过我也知道我俩的关系才刚刚有那么一点点转机不能操之过急,只是水乳交融的滋味实在美妙,没想到那一天来的那么快。
那是开学前的半个月,白天季建军回家了一趟,在东屋和后屋翻来翻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懒得理他把他当空气,自己背着喷雾器去地里给菜打药了。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等季川下班回来发现我干了这么多活肯定很高兴。
晚上季川下班回家后,跟我说今天老板带他们这群工友去喝酒了,老板还在饭桌上夸他干活踏实。看着骄傲的跟我模仿老板语气的季川,我的心里一片柔软。
半夜我醒了想去上厕所,发现我哥不在床上,心里奇怪今晚也不是卖菜的日子啊。我走出屋门,借着淡淡的月光看见季川正坐在西边水泥铺的台阶上脚踩着一根被掰折的拖把棍抽烟,一闪一闪的火星在黑暗的夜色中格外醒目。
他的背影看起来很孤寂潦倒,身上无端散发着不敢让人靠近的气息,我冲他走过去拖鞋声在寂静的室外很大,怕吓到他轻声问道:“哥你干嘛呢,怎么不进去睡觉?”
他弹了弹烟灰,转头看着我没说话,手指头夹着烟又递到嘴边深吸了口,吐出个圆圆的烟圈,好像一面快要消散的镜子。
我夺过他的烟头扔在地上,使劲用拖鞋碾了碾,在灰白色的水泥地上留下了一抹黑黑的印迹,像个没写完的逗号。
我哥平时不怎么抽烟,因为烟算消耗品,商店里最便宜的也要五块钱一盒。季建军就只抽这种烟,小时候我还为了和他多说几句话问他为什么喜欢抽这种烟。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哦,他突然变了脸恶狠狠的说:“还不是因为要养活你们,只能抽最便宜的。”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下意识地想道歉但又觉得怪怪的。实话说,那股烟味真的很难闻。
所以季川今晚为什么独自坐在这儿抽烟呢,我问他:“哥,怎么了?”
季川两腿叉开,把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抬头看着空中密密麻麻的星星说:“他今天是不是回家了?”我心里顿感不妙,“是啊,怎么了?”
我哥转头看着我说:“你知不知道他把我昨天拿回来的工资,放在小盒子里的那五千块钱都拿走了?”我脑子嗡的一下,瞬间想起来今天白天季建军的反常。
我们家的钱平时都放在一个豆瓣酱包装的绿色的小塑料盒子里,等到了一定数目就去银行存起来。季川昨天刚发了工资,这是他在工地干了一个多月的钱,留着给我开学带着的。现在全被季建军卷走了,不知道是去还他的欠账还是干别的了。
我咽了下口水,慌乱的说:“哥我不知道,我以为他在找酒还是什么我就没在意。”季川情绪有点失控,一脚把那根拖把杆踹得老远,声音嘶哑道:“那现在怎么办,还有半个月你就开学了,我要去哪儿凑这五千块钱?”
说完自己蹲在原地,不停的用手搓着脸喘着粗气,像一只被夺去领地的无能为力的狮子。
我手足无措的面对着季川罕见的发怒,想上前安慰他却又自己也觉得浑身没有力气,猎猎晚风中我背对着月亮站在我哥面前想着人生为什么这么操蛋。
虽然有一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即将撕开喉咙蹦出来,但是像经过多次浸泡后绿色越来越淡的茶水一样,叹息也显得那样苍白。
季川半天没出声,好像在哭。这个夜晚,他因愤怒而哭,无法摆脱,仇恨就像血液一样无法掩饰把一切都浸染。
我终于提起一口气,有勇气走过去蹲下来凑近他,拍拍他的肩膀像个不会安慰人的挚友一样,他漏出了一声哽咽。我再也忍不住伸手环抱住他,右手不断抚摸着他柔软又微凉的头发,嘴里一片苦涩。
季川像是飞倦了的孤鸟,终于肯折起奔波的翅膀短暂的在我这片沙洲上将歇。月光照在身上冷冷的,我忽然觉得这一幕像极了多年前的那个雪天。
只是那个对我说不用怕的人他也就要快挺不住了。
月色下我们俩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在地上投出一片阴影。抱了一会后我和哥说进屋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季川和我分开,露出红红的眼眶,脸上表情很冷漠。他利落的转身就走了,既没应声也没等我。我赶紧跟上去,回到了房间。
刚一进门,季川就猛地回头把我推到床上坐下,两手牢牢地抓着我的肩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说道:“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被搞得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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