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觉得镜流有事瞒着自己。
上次见到镜流时,哪怕镜流遮住自己的双眼,丹恒也能从她的嘴角读出一丝笑意。
“你真的忘了啊……”镜流是这么说的。她语气中没有遗憾,反而带着难掩的兴奋。
丹恒眉头紧皱,他忘记了什么?他该想起来吗?
镜流笑着,三两步就消失在丹恒的视线中,堵住了丹恒还没来得及发问的口。
“你要不去问问将军?你们之间的事他想必都清楚。”穹这样建议道。
丹恒觉得有道理,虽然他不愿再麻烦那位忙到连觉都睡不好的闭目将军,但镜流的表现太过反常,保守起见还是弄清楚为好。
丹恒少见地拜访了神策府,守门的士兵却一眼认出了他。
“是您啊!您来找将军吗?可惜他今日并不在府上。”
丹恒点点头,是他太心急了,也没事先用玉兆联系景元。
「将军何时有空?我有事想要请教。」
再三斟酌下丹恒向景元发送了这条短信,不出一刻他便收到了回信。
「丹卿来罗浮了吗?我手上的事不打紧,现在便可去见你。」
丹恒与景元约在鳞渊境的壁画旁,这里是最接近饮月君的地方,也最有可能隐藏什么秘密。
丹恒远远就瞧见那位白发将军正背着手面向壁画站着,在寂静的碧海之下,丹恒心中无端升起阵阵鼓鸣声响。
待丹恒走近一些,那人仿佛才发现般回头。
“你来了丹卿,”景元说这话时眼睛和嘴角没一个不在翘的,“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可还好?”
丹恒微微点头,“还好。”
景元眯了眯眼,“如果还好,丹卿为何还会来找我?”
丹恒明白景元的意思,怪他没事就不来看他。
“我……以后会尽量常来的。”
“当真?”
丹恒不说话了,列车于宇宙遨游,他有心常来也无可奈何。
景元不再为难他,“好了,说正事。丹卿想要请教我什么?”
丹恒抬起头认真盯着景元眼睛道:“我想问问将军,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景元怔住,“……重要的事?”
丹恒点点头,“前些日子我曾遇见过镜流,她说我忘了什么,但没有明说。”
“这样啊……”景元用食指关节撑起下巴,低下头一副在思考的模样,“不过虽说是重要的事,也很难定义是什么,你这样问我,我可能无法给出答案。”
丹恒也觉得这的确有些强人所难,“劳烦将军再想想。”
景元盯着丹恒的脸片刻才道,“不如丹卿陪我逛逛这罗浮,以环境作为记忆的参考,我将我所知全部告知于你如何?”
丹恒觉得有理,“如此甚好,我并非什么都不记得,以环境作为切入点,将军补充我对这些地方的记忆,应该就能明白我到底忘了什么。”
景元脸上笑意更浓了,“那便先从鳞渊境逛起吧。”
丹恒与景元肩并肩走着,矮景元半个头的丹恒不得不抬眼望他,而如果顺着景元的视线往下看去,则会看到丹恒浓长的睫毛和他头顶毛绒绒的短发。
起初景元是没有注意到的,但此刻二人离得太近,景元无意间一低眼,就看到这幅景色。随着丹恒走动的节奏,那睫毛如扇般一扑一扑挠得他心痒,看起来很软的头发也让他想要试试手感,于是景元不自觉就停下脚步。
“将军?”丹恒正和景元讲他在鳞渊境的回忆,见景元愣住,疑惑问道。
景元这才回过神,“无事,你继续讲吧。”
丹恒感觉他没认真听,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问道:“我讲得差不多了,将军有什么看法?”
景元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大体而言没有什么缺漏,剩下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我想丹卿所遗忘之事与鳞渊境并无关联。”
丹恒看景元说得头头是道便不再怀疑,“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景元却摇摇头,“丹卿,我虽想要帮你,但公务繁忙,我们改日再继续如何?”
丹恒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抿着嘴撇开眼,脸上泛起微不可见的红晕,“抱歉,打扰将军这么久,那我们改日再继续。”
“没事,能与丹卿重游故地,我很开心。”
丹恒离开仙舟回到列车后,依旧没有停止思考这件事,索性掏出纸笔规划好路线。他正想发给景元,却收到了一条来历不明的信息。
「你去仙舟了?」
发件人那一栏写着未知,丹恒没有搭理这条信息,但对方却不依不饶。
「去见谁?」
真是莫名其妙,丹恒也来了脾气:「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丹恒,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
丹恒见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头皮一阵发麻,如果没猜错的话,信息的另一头是那个对他纠缠不休的男人——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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