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前认真听着。恍惚间这场景似乎贯穿了千年之久,连丹恒都察觉到了此时此刻似曾相识。
“景元,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丹恒合上本子,看向身前宛如一只大猫的男人。
“哦?说来听听。”景元分明知道是什么,但他偏要丹恒来说。
“曾经,就在这棵枫树下,你我二人也是坐在这里,我来讲,你来听,那时我在讲什么呢?”
景元没有纠正丹恒将过去的丹枫说成了“我”,不难理解丹恒为何会犯这样的错误,毕竟回忆这东西是会让人混淆自己的身份。
“龙尊大人自然是在为我授课。”
“我为你授课?”
“是啊,我年少时便做了云骑,读书甚少,而龙尊大人读遍群书,博学多识。幸而借得师傅这层关系,我才能得到龙尊大人的教诲。”
丹恒细细品味着景元的这段话,据他所知饮月龙尊日理万机,繁忙程度不亚于如今的将军,竟也会为人教书授课……
“看来丹枫很喜欢你。”丹恒说。
“是吗?”景元俯下身子将手肘撑在石桌上,手掌扶着下巴,以一种极致深情的目光注视着丹恒。
——那你呢?
景元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但他的视线就足以让丹恒害羞到不敢直视他。
“嗯……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关于长乐天,我的记忆大致只有这些了,将军觉得是否还有缺漏?”
“呵……”景元轻笑一声,丹恒又在叫他将军了。
“咳,景元。”丹恒还是改口道。
“嗯。应该还缺一些记忆,但都不是重要的事,看来丹卿还需要再跑几趟罗浮了。”
连着两个地方都没有收获,丹恒多少有点心急,但想来这也正常,罗浮并非什么弹丸之地,需要探索的地方还有很多。
“那我就不打扰将军了,我们改日再会。”
目送丹恒离去后景元脸上的笑容不再。
“出来吧,你还要看多久?”
角落里果然走出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
“景元……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景元没有回应刃的冷嘲热讽,“罗浮重犯可不该再出现在这里。”
“他来找你做什么?”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刃哼笑一声,“是,没必要。我自会去找丹恒问清楚,我和他之间可从来没有你的位置。”
说罢,刃隐去了身形。
景元背着手站在枫树下许久。
“没有吗?”他小声念叨了一句,“我不这么觉得。”
抛却结果,此次罗浮之行倒是异常顺利,丹恒回到列车之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刃没来纠缠他。
可惜还是没能知道镜流所说的到底是什么。在这个问题解开之前,丹恒都不能放松紧张的心脏。与鳞渊境无关,也与长乐天无关,难道是什么私事?
无论如何丹恒都想要得到答案,他不能一头雾水地活着。
因为例行维护,列车上的温度最近有所上升,夜里丹恒时常会热得把被子踢开。
这一晚也很燥热,丹恒闭着眼,额角几滴汗流进发根,只是丹恒用脑过度,即使如此也没有醒来。
如果有阵清风就好了……
丹恒只是这么想着,清风便拂面而来。紧接着是翠绿的树林,林间的小木屋,漫天飞舞的桃花,一幕幕在丹恒眼前呈现。
丹恒向着木屋走了两步,便可听见约莫五人的欢声笑语,只是听不真切,不知具体是在说些什么。
“这里是……?”丹恒喃喃道。
“这是你的回忆,丹恒。”虚空中传来无法定义音色的声音。
丹恒没想到会有人回应,“你是谁?”
那声音没有再回应他,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的风声。顷刻间,哪里还有什么绿树红花,只余下暗红色的血海淹没了丹恒的整个世界。
“丹恒……看啊,这是你我的罪孽……”又是那个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但丹恒能感觉到换了人。
那声音一响,丹恒便无法控制地跪倒在地上,他抬起双手,满手的血污。
“你我的罪孽……?”丹恒重复道。
忽然有人捂住丹恒的双眼,“未必不可挽回,丹枫,无论如何有我陪你。”
这下丹恒听得真切,是刃的声音,但比刃更加温柔与沉稳。那双手缓缓从丹恒眼前移开,丹恒转头看去,世界又换了模样,烛火微微点明他们所在的木屋,窗外透进深沉冷寂的月色。
“丹枫,别怕,他们一时还找不到这里。”身后的人还在安抚着他。
“可是,”丹恒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发出声,“应星,我们还是要面对。”
应星?原来这又是丹枫的记忆。
“……我明白了。”
接下来二人没有再对话,应星从后方将头埋在丹恒颈间,“最后一次。”
最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