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尾翼忽而掠而过,带着星点蓝光,绕着两人旋转几圈后,蓝光更盛了。
“哥。”尉白榆拍了拍对面的尉常晏“你看。”
尉常晏抬头,眉间紧张都松了下去。
“是我给他编的灵兽。”他喃喃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然,尉白榆也意识到了。
两人对视一瞬,尉白榆最先开口:“走!”
——
温凝雨没说话。
男人将他松开,向前踏出几步,观察着每一具棺材内躺着的人。他还穿着华丽的戏服,可谓凤冠霞帔,那一身银,可顶白榆三个月银子。
“你可知,我为何杀死他们?”北鹤回过身来,精致妆容未变,剑眉凤眼。
温凝雨还是不说话。
北鹤走到一副棺材前,略带可惜地抚摸着女孩平静的面容,缓缓吐字:“因为他们都该死。”
说完,又发疯般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原本是该拿你做药引的,奈何白苓是我朋友……”
北鹤笑容逐渐淡去,表情变得遗憾悲伤起来。
他哑着声音,开口道:“惊蛰,你走吧。”
温凝雨没动。
多年未见,他发现,男人似乎憔悴了很多。
哪怕有妆容的覆盖,也不难看出。
那双放荡不羁的眸子,早已变得死沉一片。
踌躇了一会儿,温凝雨还是开口了:“你杀了玉青楼那么多人,就不怕南雁阿姊怪你么。”
话一出,北鹤一愣,仿佛死去的尸体般,僵持了很久都没能说出话。
他哆嗦着唇,声音不知为何慌乱:“是啊,南雁,雁子会怪我,哈哈哈雁子会怪我哈哈哈哈!”
温凝雨见他如此疯癫的模样,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了几步。
“雁子会怪我,哈哈哈哈,怪我……”
浓郁的哭腔再掩盖不住昨日往事,那些不幸,犹如滔滔江水翻滚,连绵不绝。
雁往北飞,鹤往南赶,何时重见春日骄阳……
他竟然说,南雁会怪他……
他忽然就如同虚脱般,一整个瘫倒在地。
戏服早被烧半,也不知也没有受伤,温凝雨本想继续前进,却被北鹤一声怒吼拦住:“我不杀你,为何还不走?”
“因而他不需要走。”
忽如其来的插语,两人同时抬头。
月影潇潇,柏叶缥缈,寒风阵阵,那人一身黑衣站在高处,手握配剑,黑丝半绾,垂落的青丝落得冰冷不止。
他耐着脾气,轻功往下,抱起温凝雨越过具具棺材。
怀里的夫人传来冰凉的体温,尉常晏低下头,不由得将他抱紧了些:“可有哪里伤着?”
温凝雨探出双眼睛,小声回应:“没有……”
尉常晏这才松口气。
尉白榆却不一样。
她生气了,是真的,非常生气。
“我说近日报官的怎都是临洲居民,还想着到底什么成分的案子需要我们将军府亲自出马。”
尉白榆拔出剑,狠狠插破泥地。
“银剑听命,我以碧落之身,与你同战!”
温凝雨还没看清剑身,尉常晏已捂上他的双眸,抬手立下一道防风结界。
咒语刚过,寒风四起,卷起一地枯木,百米外老树无一幸免,纷纷倾倒在地,震耳欲聋。
可唯独不灭的是,那八面棺材。
没有破碎的红木,也没有席卷的尸体。
“呵,报官,呵,哈哈哈哈!是啊,我怎么就没过报官呢……我怎么可能没报过官呢?”
“报了官,雁子就不会死,报了官,雁子就不会……”
北鹤没能将话说完,温凝雨却懂了。
南雁,北鹤的青梅妹妹,死了。
不可能……
他开始呼吸加重。
尉常晏感到不妙,抱着他坐落地面。
“怎么了?”他问。
温凝雨靠在他怀中,死死盯着那片浅蓝背影,轻轻摇头。
“我…没事。”
手被扣住,温热遍布掌心,合欢同响。
“白榆,会受伤的。”他说。
尉常晏抓住冰凉的双手,包裹着,听闻摇了摇头,“有碧落在,她不会出事”
北鹤一直在笑,也不知有什么好笑的,可笑着笑着,又落下泪来。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把扇子。
格桑花。
做工精细,是他花了好几袋银子,才求人做成的。
南雁归格桑。
“我不想在她面前杀人。”北鹤说。
尉白榆听闻,哼笑一声:“巧了,我也不想在她面前杀人。”
两人死死对视着,谁也不放过谁。
“你打不过我的。”
“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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