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抬手把王滔扶起来,眼神温柔许多。
刚刚醒过来又经历了一场小风波,王滔缓了口气,把久哲倒给自己的茶一饮而尽,向他颔首告别,然后才跟着杨涛一起推门离开。
回家吧,他对杨涛说,我想回家了。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奔波在外,过去二十多年的平静生活被打破,在外的每一秒都让他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于是杨涛也点点头,握着他的手,说好。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话,各怀着心事沉默着。
打开门,客厅的桌面上还散落着一些一看就是随便糊弄为了填饱肚子而打开的饼干和面包,这是杨涛前两天在家里忙着安排行动随便对付着的。沙发上还有几张散落的图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血阵图案,毯子和枕头都很凌乱的摆放着。
王滔蹙眉看向他,才发现这人连胡渣生出来都没有好好刮,把自己照顾成了有家好似无家的流浪汉。杨涛被他这一眼看的心虚,走过去收拾沙发,小声辩解:“其实其他的地方我都有整理,就是这几天太忙了又搞乱了。”
一双手从他手里拿过了那些凌乱的纸张和包装袋,他看向低头安静帮他整理的王滔,一时有些小孩子做错事的无措。
“姐……”
王滔应了一声,把桌子整理好,又坐在沙发上把那条毯子叠起来,笑道:“你紧张什么,多大人了,还怕我骂你不成?”
说罢,他又叹口气,将他扯到沙发上坐下,抬手去摸他消瘦的脸颊:“就算我真的不在了,也得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这是什么话,好不容易带他回了家,怎么能说这种话?杨涛一把抓住他抚在自己脸颊的手,深呼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抬眼看向他,喊了声姐。
王滔应一声,温和的笑笑,反握住他的手放下来,看出他有些生气,哄了一句:“好了,就是假设一下,意思就是告诉你以后不管怎样先把自己照顾好,这日子不是给自己过的嘛?”
这也不算哄好了,两个人对视一会儿,杨涛抬手抚过他耳后的碎发,一点点凑近。呼吸慢慢缠绕在一起,王滔却眼神躲闪着,下意识地偏头躲了。
这一躲让气氛瞬间变冷,王滔回过神来,又十分愧疚得心软了。说不出是什么心理作祟,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他,心底复杂到不想接受这个吻。可看见杨涛眼底闪过的失落,那些情绪瞬间倒戈,逼着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去主动吻他。
湿热的唇瓣相贴,王滔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快到听不见自己的呼吸。杨涛没有回吻他,于是他主动地,一点点吮吻他的唇,像是在讨好。
这次终于起了效。杨涛双手抚在他后颈,将他向自己这边揽,然后阖上眼睛直接掌握了主动权,一点点反扑过去。他用舌尖抵开王滔的唇缝,便立刻探进去缠着王滔的舌一起交缠,回以温柔而有力的深吻,吻到王滔呼吸急促,无措地抓紧了他的衣领。
两个人接着吻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敏锐地觉察到王滔的害怕,及时停下将他从这个吻里解放了出来。王滔果然放松了下来,垂下的眼睛有些湿润,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移到他肩膀上,眼神躲闪着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杨涛隐忍着心痛,声音低哑:“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对不起你。”
王滔赶紧摇摇头,又攀上他的脖颈抬头吻他一下,忍着眼泪道:“不是你的错。”
被压在沙发上的姿势让外套散落开来,他肩颈上那些咬痕尽数露出来,杨涛紧贴着他的额头,手指在那些伤痕上一点点抚过,又想要把他从这件外套里扒开,看的更多一些。不算疼,但王滔还是立刻按住了他的手,没能抑制住的眼泪滑落出来,又抬起另一只手,用手背将眼泪擦去了。
“别看了,别看。”
王滔按着他的手从自己颈边拿下去,将外套合紧了,抬起水光淋漓的眼睛再次开口:“我没事了,真的。”
只是不想让你看见那些屈辱的痕迹,他在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斑驳的吻痕和指印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消退,就算消退了,那些痛苦而耻辱的时刻也是永远忘不掉的,不需要这些痕迹来提醒他。
杨涛没有再去拨他的衣服,叹了口气:“痛吗?”
“不痛。”王滔摇头,勉强笑了一下,扶着他的肩膀想要坐起来:“让我起来做点吃的给你,都饿瘦了,以后怎么保护我呀?”
杨涛揽着他肩膀扶他起来,站起来说:“我来吧,你回卧室休息。”
“算了吧。”王滔这次真笑了,才起身从他身边离开进了厨房,一边翻柜子一边说:“还是我来做点不糊弄的吧。”
想不糊弄也没条件了,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还没坏的番茄,王滔翻了翻,又拿出来一块冻牛肉放进烤箱里解冻。杨涛走到他身边来,一言不发地替他去洗那几个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冷冰冰的番茄。两个人默契地避开了刚刚的事不再谈论。
是要谈谈的,王滔一边发呆一边想,但好像不是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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