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谭潇的思绪因这声响被迫抽离。
只见周昀轩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小米粥后,重重地把碗放在桌子上,硬是喝出了一股喝酒的豪爽气势,“潇啊,我觉得我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了,我现在在写字楼上班,之后也有可能会变成一名大厨,但我不会放弃美食和研究美食,可是你不同。”
“哪里不同?”谭潇问。
“你学习一直很好,想做的事和喜欢的事都能坚持很久,可是我就坚持了这么一件事,而且就算你不努力,你还可以继承你家的超市。”
“什么超市,就是居民楼下一破小卖铺。”
“呔!我不许你这么说从小到大供我零食的白月光大超市。”
“注意用词,是我,”谭潇着重强调了下这个事实,“从店里拿零食给你吃喝。”
“好的大人。”
“不管你是烤地瓜烤牛排还是烤什么东西,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家人。”
周昀轩笑嘻嘻的,“怪抒情的,我猜你就就会这么说。问你个问题呗,如果我对感情之事没有兴趣,且这辈子都有可能不结婚,你会觉得奇怪吗?”
“不会。”谭潇说。
“那我也问你个问题,如果我以前喜欢女生,后来不喜欢了,喜欢男生,你会觉得奇怪吗?”
“不会。”周昀轩补充道:“只要你别做渣男,影响你的品行和身体,不过你肯定不会啦,你别被别人渣了就行。”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渐渐多了起来,细小的灰尘在空中起伏,谭潇和周昀轩走在人行道上,沿途路过一棵棵树,风吹过,就算彼此打招呼了。
人们常说的睡眠影响情绪这个观点是对的,起码谭潇是这样认为,兴许是昨晚睡眠不足的原因,一大早就凭空生出些不开心的情绪。
这种情绪不是难过,不是悲伤,也不是失落。它很难用某个词某句话具体概括,就像行走在一片浓重的大雾中,看不清方向,找不到道路,他不知道别人是否如此,可身处其中的他只能向前走,一直向前走,直至走出雾霭看见光亮。
谭潇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情绪的波动、心跳的频率,无论是关于未来,还是关于他。可谭潇暂时不能确定,那是只有他自己能确诊和治愈的疑难杂症。
月底的团建活动以露营多票胜出,全体员工在下班后的第二天乘坐公司租赁的大巴车前往露营地,开始了为期一天一夜的露营。
在出发前,谭潇在集合地点左等右等不见池欲的身影。四面八方人来人往,谭潇极力把每个人收进视野里,然而每个人都不是池欲。
谭潇看看手机,又看看来往的行人,手机屏幕上的数字逐渐逼近发车的时间,按照平时来说,池欲肯定会早于约定时间到达,他向来是个守时的人。
而他很早之前就和公司的丽姐打听过,每次团建活动老板都会一起参与,从来没有缺席过。
手机屏幕反复的亮起、熄灭,谭潇给池欲发过去的信息还没有得到回复,不远处的同事们已经陆陆续续上车找好了位置坐下。
池欲:突发情况,这次的团建我不去了,稍后我会在工作群里通知。
一看到“突发情况”四个字,谭潇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关于广告方案闫总有问题和我探讨,晚上一起吃饭喝酒。”
闫?看到这个字,谭潇就想到了那晚在医院见到的闫衡,没有过多纠结问太多问题会不会引起上司不满,他快速打字问道:“是那天来公司找你的那人吗?”
“不是,他是闫总的儿子,我和他没有业务上的往来。”
“我陪你一起去吧,喝酒不能开车我来开。”
“我自己去就行,今天不喝太多,昨天半夜胃病犯了。”
谭潇想找个借口离开去找池欲的念头刚冒头就被打回,他才知道池欲有胃病,正要打字问他现在身体状况如何,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小谭,赶紧上车,马上发车了。”
谭潇转过身,“丽姐。”
丽姐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面包,“群里消息看到了吗?老板这次不来了,说是要去见客户,别等他了,上车吧,就差你一个了。”
两人边说话边往大巴车方向走,“以前的团建活动老板很少缺席呢,但是这次可是来了个稀客。”
丽姐透过大巴车窗户看了一个男人一眼,努了努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谭潇是最后一个上车的,车上零散着空着几个座位,他径直朝最后一排走过去。位置很多,不过空间很小,谭潇个高腿长,膝盖顶着前面的座位,看起来有些局促。
大巴车启动,耳边一阵嗡鸣,谭潇靠着座椅靠背,陪姓闫的去吃饭啊,会不会和那个姓闫的见面?没有业务上的往来是几个意思?深更半夜去你家又是什么往来?
谭潇用头磕了磕车窗玻璃,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重复:我只是他的员工我是来上班赚钱的……
窗外阳光明媚,谭潇这里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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