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看着已经半透明还勉力维持人形的魂。
“我在,”江颂应了声,觉得全身都灼似的疼,被传回来时差点全身散开,却发现跌坐在地的人,急忙强撑着身体去抱。
他尽了全力把人彻底搂进怀里直到再无间隙,低声哄道,“别怕,别怕,我在这。”
“江颂…江颂…”许祈痴痴看着他,泪已经蓄满整个眼眶,他甚至等不及江颂回应就吻了上去,用力得像在撕咬。
江颂回应着他的吻,安抚的手没有停下来,一下下抚着他的后背,无尽的柔情。
缠绵的吻在泪水滑落那一下,江颂尝到了无尽的苦涩和悲伤。
江颂微微拉开距离,轻轻捏住许祈的后颈,手抚过他因为激烈亲吻而泛红的唇,给人擦了泪,柔声问,“我在,怎么了?”
许祈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用力到手指发白也不敢放开,“你…你不能不要我!”他被绝望包围,整个人散发出濒死的绝望,“我不愿意的,但是他力气好大,所有人都怪我,为什么怪我……”
江颂把人从冰凉的地上抱起来放回卧室的床上,顾及情绪不再多问,一下一下低声哄着人入睡。
许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他的袖口,哪怕已经睡着力气还是大得没法忽视。
江颂抱着他一起躺下了,另一只空着的手尝试画纸鹤还是没能送出去,想到房里的阵法和刚刚阎王给他留的信息,他目光沉了沉,像是想起了什么很久远的回忆,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仇恨与冷漠化作万千柔情,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
许祈夜里做了很多噩梦,童年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又像碎掉的玻璃一样扎过来,留下许许多多细碎的伤口,血口凝了又破开,细密的疼。
那双丑陋的手变得那样大,就像从来没有离开,穿透过记忆又一次死死抓住他。
江颂一直没睡守着人,看见许祈眉头紧皱一头冷汗的样子就猜了个大概,但是他现在太虚弱根本没法入梦,苦恼地把人又往怀里搂了搂安抚地拍着。
这样下去不行,他看着许祈的睡颜想了想,念了个诀印在许祈眉心,看人沉沉睡去才慢慢起身。
凌决的凡体肉身是受不住地府的阴气,阎王没给他真带回去,到了阴阳交接把人狠狠摔在地上,浑身暴戾已掩不住。
凌决狼狈地躺倒在地吐了口血。阴阳交接处最是动乱,无尽的不愿轮回的鬼魂在这游荡,千万年来的吞并与纷争孕育出了煞气很重的厉鬼,尽管这样,阎王也无鬼敢近,更何况一个浑身怒火的阎王。
一人一鬼之间被这些黑压压的鬼魂围成一圈。
哪怕周遭全是死状各异的鬼魂,凌决仍神色不变,抬头看到阎王笔直地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衣袂纷飞,发丝飘扬,露出那张他日夜思念的脸,混不吝地笑了,“终于找到你了。”
此刻那张冷厉俊美的脸因为怒火蔓延,倒是有一番风情。
阎王没有讲话,极凶的咒阵开始成型,围起眼前这个人类,周围的鬼魂被逼退了十多步,一时鬼啸更甚。
凌决眯眼看着那些阵型走势,神色沉下来不复刚刚的轻松惬意,“我找了你这么久,你现在,是要杀了我?”
阎王至始至终未置一语,只死死盯着他念咒,掩在衣袂下的手已有些颤抖,表面仍是冷情冷意的样子。
凌决撑着身体站起来,一点点朝他走近,那股刚刚他带给江颂的灼痛这会成倍地还给了他,他几乎站不住。
阎王仍然冷冷看着他,口中不停,艳红的唇轻启晃人眼。
凌决深深地看了阎王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样子像看见家中捣蛋的小猫,他随手掐了符纸以血为笔开始作符,风更大了,掀起沙尘,周遭的鬼魂闻到血味愈加躁动,但又惧于阎罗只敢在周围徘徊吟啸。
红色的影开始吞噬刚刚阎王即将画好的大阵,阎王暗道不好,刚想换咒已经来不及。
震破天的爆炸声已经炸起,来不及躲避的鬼魂被撕裂成碎片,尖锐杂乱鬼啸在这一刻侵袭,凌决一改刚刚虚弱的样子猛地朝阎王扑去,满意地欣赏到这张刚刚一直完美无瑕的冰冷脸庞终于出现裂痕。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让凌决耳鸣到几乎要失去方向,但他还是朝计算了千万次的方向准确无误地扑了过去。
炸开的一瞬间带来的震感到底是凡体不能完好承受,他感受到背部的血肉在绽开,刺痛和沙土都在混乱中迅速弥漫,还有想趁乱上来的厉鬼。
凌决咬着牙掐了决将他们罩住,隔绝一切喧嚣干扰,不顾阎王的反抗将他狠狠搂进怀里,在让人晕眩的耳鸣中抬起血迹斑斑的手掐着他的下巴狠狠吻上去。
世界颠倒着,他在亲吻他的爱人。
第二天是周一,许祈没能起来,所幸他一直以来都以拼命工作无敌社畜着称,管理也很人性,请假很顺利。
许祈洗漱好进厨房时,江颂还弯着腰对着面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的小秤,表情认真得像是在搞科研,手里拿着勺,动作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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