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
“就是去准备我说的东西啊。”
要准备的东西是陶瓷杯。
那个于望秋曾经打算送给她、可惜被他母亲摔坏了、变成碎片被她抱回家的陶瓷杯。
牧筝桐之前一直没想明白自己一时冲动要这么一堆碎瓷片回家g嘛,但也好好放进了储物柜,如珍似宝地护着。
在去南湾之前,她突发奇想地抱着那堆碎瓷片找了一家修复店,店长姐姐说碎成那样很难复原,但在她的再三请求下还是打算试一试。
用的方法是金缮,牧筝桐一直在等消息,刚好就在前几天,店长姐姐发消息说修好了,让她有时间去店里取。
破损的瓷片被盘根错节的金漆重新粘连到一起,像是残缺的肢t挣扎着长出经络血管,奔涌着流淌在千疮百孔的瓷面上,漂亮得令人心颤。
于望秋一定会喜欢。
再三谢过店长姐姐后,牧筝桐下楼打了个车,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垂枝苑,走到门口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没有告诉他自己过来的事。
只能先碰碰运气。
天se已经暗了几分。
桐江的下午没有南湾那样浓烈的晚霞,日光昏暗,半空正簌簌落雪。
不是初雪、只不过是冬日再普通不过的一场雪。
她之前一直待在室内,所以没有注意到。
拐过几个弯走到一栋楼下的时候,牧筝桐的心跳得砰砰作响,吵得她自己耳根都麻,却在看清不远处的人时陡然安静下来。
是于望秋。
他穿了一身轻薄的黑se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方遮住脖子抵着下巴,正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利落地挥着手里笨重的大块头藤条扫把将道路上的积雪扫开。
只不过是一层薄雪而已,负责清扫的阿姨应该是打算等雪停了再一起清理。
小区的人都外出串门走亲戚了,周围都安静,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可怜地在这儿扫雪,低头垂眼,浑身冷寂。
牧筝桐的心里泛起一gu说不上来的酸楚,抱着手里的东西又往前走了几步,叫他:“于望秋。”
从南湾回来后,他们已经有一周没见过面了。
于望秋也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愣了几秒后才呆呆地抬起头,手臂还抱着扫把的竹柄,脸上尽是迷茫和讶异,像一只彻底呆掉的狗子。
她没忍住又往前走了两步,顺口气后开口:“我、我是来找你的,我有话想和你说。”
于望秋还没反应过来一样看着她:“什么…话?”
“我…”她想说,但又觉得在这儿淋着雪不是表白的好时机,“你还要扫雪吗?不冷吗?我们上去说好吗?”
他老是受伤,所以牧筝桐好怕他受凉感冒。
于望秋的脸本就被冻得僵,闻言很迟缓地眨了下眼,摇头:“不冷,但是我…我也有话对你说。”
那怎么行。
牧筝桐嘴一快:“我觉得我的事b较重要,我先说。”
“我想先说。”
于望秋难得说出拒绝的话,睫毛落了片雪,眨眼时掉下,纯白的雪花后,内里黑透的眼睛温润、安静、极其认真。
让人完全无法拒绝的神态。
怀里的被修补复原的陶瓷杯仿佛在发着烫,牧筝桐用力抱着,点头:“好,那……那你想说什么?”
会是和她一样的话吗?
心脏像被拨动的齿轮,又开始哗啦啦转动,一节扣住一节,嘀嗒嘀嗒地鸣响。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先前被他扫净了的行道砖面又覆了层纯白的雾,一点一点地将两人站立的地方连接到一起。
于望秋的额发被清浅的雪风吹得小幅度摇晃,睫毛上没有再堆雪,当然也就挡不住那双漂亮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牧筝桐在漫天的雪花中和他对视,总觉得他的神情有点悲伤,又像是……不舍。
很想去抱住他。
可是于望秋已经开口。
“我想要结束……我们的关系。”
漫天的风雪都好像静止了一瞬。
可是很快,更多呜呜的雪风灌进眼睛、鼻腔、耳朵、喉咙。
牧筝桐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问:“什么、什么意思啊?”
于望秋安静地看着她:“就是结束的意思,以后我们就还是和以前一样,做普通同学。”
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雪把她的头发浸凉,温度从发顶开始ch0u离身t,怀里的陶瓷杯早已冰凉冷却,没有一丝温暖,也无法在人紧拥的动作中带去一点慰藉。
她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为什么……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还是、还是你遇到什么问题了,你可以告诉我,不要说这种话。”
于望秋摇着头,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特别平常的语气,仿佛刚才牧筝桐从他眼里看见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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