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一连下了三四天,新闻上全在播报江城洪涝救援。当然,也有各大企业家、慈善家的物资捐赠。
关黎看了眼亮灯的书房,关镇文即使人在家里,也安排的妥当周密。关氏集团捐赠的物资一车车送往灾区一线,给了受灾群众巨大帮助,并且捐赠了一笔不小的救援金帮助当地政府灾后重建。电视上、网络上、报纸上都在夸赞关镇文的慈善,视频里的小朋友说关镇文是太阳叔叔,给他们送来温暖。
关黎忽然想,关镇文儒雅斯文,善良随和,人生最大的污点可能就是有了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孩子,怪物脑中还在谋划如何和父亲做爱。
这么做会毁了关镇文吗?
关黎的眼帘垂下,可能会吧,但是他必须要做,关镇文是太阳,那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太阳,余晖可以洒在别人身上,但绝不能整个落入他人怀中。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如果关镇文被他拉下来沉沦,他们可以悄悄的,他不用任何证明宣誓,关镇文在外依旧是松风水月般的人,而回到家里,就可以脱下儿子的衣服,把火热滚烫的鸡巴塞进儿子的身体里,不会有人知道。
脑中狂热的想象令关黎浑身颤抖,他单手捂住脸。
要是关镇文不愿意遮遮掩掩的,那关黎也可以“死去”,再化作新的随便的一个身份,或男或女,他会光明正大地成为关夫人。
关黎笑了起来,余光瞥见一道人影,他立马敛了笑容放下手,表情瞬间切换,轻轻喊:“爸爸。”
关镇文手上拿着空水杯,表情不明地“嗯”了一声。经过之前那遭,他暂时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关黎,怎么和他相处。
关黎还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一双赤裸莹白的脚踩在沙发上,关镇文几乎是本能地开口:“最近下雨降温了许多,要穿好袜子。”
关黎缩了缩脚趾,“知道了,爸爸。”
空气有些静,关镇文喝了一整杯水准备回房去,关黎叫住他。
“爸爸,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有些害怕……”
暴雨已经慢慢变小,屋外没有雷声闪电,只有不大不小的雨声残响。
关黎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看不出害怕的神色,也看不出别的什么神态。关镇文脑中不知为何闪过关黎赤裸身体坐在他床上的那一幕,明明刚喝过水,嘴里又有些干涩,他重新倒了杯水。
喝完才回答:“好。”
他向来不会拒绝关黎的任何要求。
关黎轻车熟路地爬上床,把里边的小狗抱月小夜灯打开。这件事他做过很多回,从前的每次下雨天他都睡在这里,小夜灯也是关镇文特意为他买的。
大概是从他在某次与关镇文一起睡觉的深夜醒来,发现裤裆一片黏糊湿润之后,他就再没和关镇文一起睡觉过了。
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小夜灯和从前一样,亮着暖暖的光,小狗耷拉的耳朵上还缺了一块,是关黎小时候摔的。
关黎摸了摸那个缺口,经年的回忆涌来。
关黎以前不叫关黎,他跟着苏妤姓,叫苏黎。第一次见到关镇文的时候是在西山,他被苏妤推向挺拔俊逸的男人。
“去,黎黎,到爸爸身边去。”
那是苏黎第一次见苏妤温柔的表情,没有怒吼,没有打骂,像妈妈一样温柔。
可却是将他推向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苏黎不走,苏妤就推了他一把,力气用大了,或者说苏妤根本就不知道对他该使用多大的力道。苏黎小小的身体扑了过去,他的眼睛都闭上了,仿佛已经感受到身体摔在地面的痛感,他很了解,这里的地面很光滑,应该是不会擦破皮,没有伤口,那他就可以不痛。
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他被男人结结实实接住了。
“黎黎,黎黎。”
男人一连叫了他两声,而后托着他的身体将他抱了起来。
男人很高,苏黎有些害怕,但他没有抱住男人的脖子,只是紧紧抓着男人的衣服。
之后苏妤就走了,留给他的只有一句“好好听爸爸的话”和一次也没有回头的背影。
苏黎很着急,他想下去,可男人太高了,抱着他的手臂太粗了,他挣不开下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妤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终于要把他卖了吗?
苏黎很想哭,可是他眼里的泪水怎么也流不出来。
男人终于把他放下,衣领边被抓得皱巴巴的,男人毫不在意,他捏了捏苏黎的脸,像是如获珍宝般。
“黎黎,黎黎。以后你就叫关黎吧。”他温声道,“我叫关镇文,是你的爸爸。黎黎以后就和爸爸住了好不好?”
苏黎那时没敢看关镇文,一直看着被他抓皱的地方,眼里的热意终于流出来。
那一行泪像两段人生的分割线,从苏黎的人生流到到关黎的人生。
“黎黎别怕,别怕,爸爸一直在……”
“今天降温了,黎黎穿件外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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