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暧昧——
傅听寒生得挺拔,气质却常带出柔软的感受,他总是羞涩而腼腆地笑,对年长之人倾崇有加,更有孤弱的年龄与身世渲染,简直是十成十完美的受害者角色。
一个是位高权重、单身多年未有婚配子女的办公厅话事人,一个是面若春花、年纪尚小便失去父母的烈士遗孤,都不需细想,便知道舆论的天平会压向哪一头。
项懿表情复杂地翻过那沓黏糊糊的“父子日常”,多看一眼都嫌脏似的:“林眠秋,你心里想了什么,自己清楚。”
若非对这些抓拍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连林眠秋都差点以为,自己对傅听寒起了什么非分之想了。
“项部长,”他淡笑一声,调整了姿势,手肘向后搭着靠椅,目光也斜乜过去,“我知道你这些年混得不错,被些跟班追着捧着,还以为自己多了不得。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拿根鸡毛当令箭,倒也飘飘欲仙。”
“你!”
“诶,”林眠秋笑容敛去,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倾听是绅士的必修课。”
他不紧不慢地继续,字字咬碎于雪白的臼齿间:“我不介意陪你玩玩封建大家长的游戏,但你最好明白一件事——身披道德外衣,背地却怯懦卑鄙、心比眼脏的自私者并非首恶……
“愚蠢,才是最致命的罪孽。”
室内茶香缭绕于鼻端,鸟雀翘着尾巴,扒拉起金质的笼边,发出叽啾的声音。
林眠秋缓缓起身,躲过窗棱投出的虚影,他一手插着裤袋,一手碰了碰悬于檐下的风铃。那侧影高挑而潇洒,衬着庭院逐渐暗淡的晖光。
项懿沉脸坐着,桌下拳头爆出咔嚓嚓的声音。他渲染得严重,心里却明了,无论如何,那些东西都称不上实质性证据,顶多造点不大不小的麻烦罢了。
在莫名诡异的氛围里,通讯器的响声割破了沉默。
项懿眉梢剧跳,心脏针扎般一缩。
是他的消息。
“项部长,为什么不接呢?”林眠秋转过身来,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他语调轻慢而文雅,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看到备注,项懿皱眉接起:“怎么回事?”
“老……姐,姐夫……是你说,有要紧事就联系这个号的……”对面是清亮的少年音,鼻腔有种黏软的娇意,还有那么点喘不上气的惶惶,“你、你在哪里呀?”
“我在外面。”
“姐夫,姐夫你过来一趟好不好,他们、他们要砍我的手!我好害怕呜呜呜——”
“你又去赌场?!”项懿又惊又怒,遽然站起,大声呵斥道,“我和你说了多少遍,再去那种鬼地方,我就打断你的腿!”
“呜呜,老公、老公对不起……我在街上遇到以前的朋友,他劝我来……你、你快救救我!”
通话戛然而止。
“怎样,和小舅子诉完衷肠了吗。”林眠秋拍了拍手,“原来铁面无私的项部长,感情生活也蛮精彩呢。”
“林眠秋……”项懿近乎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算你狠。”
“不敢当。”林眠秋眼睫一挑,仍是相当漂亮的弧度,“项部长高风亮节,拳拳盛意,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敢动他试试。”项懿面色森冷,凝了一层冰渣,“但凡安安掉了一根寒毛,今天你别想活着出去。”
“天地良心,项部长再急,也要讲点道理。”林眠秋满脸清澈的冤屈,“明明是朋友组的赌局,郑安抛的筹码,别人追的私债……关我什么事。”
“说起来,您也算铁汉柔情……”青年睨着他,抱臂靠在木隔门处,“真令人大开眼界。”
为这么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三不五时往拘留处跑。一会儿是浮金岛聚众吸毒,一会儿是非法经营色情场所,传呼来、保释去。瞒着妻儿养小舅子,每月定期四次会面,时间地点精挑细选,把人好吃好喝地供着肏,也算殚精竭虑了。
项懿嘴唇颤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这是他此生最大的出格事,更是见不得光的死秘密,和郑安的地下恋情一旦败露,他的人生就全完了。
“项懿,这世上多的是摇头摆尾、实则在阴沟里打转的蠢货,”林眠秋有些怜悯地转向对方,“我还在岸上走,而你……又在哪儿呢?”
那是隐藏得很好的,略带轻蔑的神色。
项懿手足僵冷,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只觉记忆飘忽倒流,回到十多年前的一天。
彼时傅骁已从军校毕业,通过选拔上了战场,摸爬滚打良久,既是比自己小几届的学弟,更是队里的直属下级。二人亦兄亦友,也正因如此,他被傅骁揽着,见了林眠秋一面。
那会儿林眠秋还在上学,就读于联邦的顶级学府,衣着简素,身形瘦削。他人缘很好,从教学楼到校大门,一路都是向他打招呼的同学或老师。
比起傅骁万事写在脸上、颇为孩子气的大剌剌脾性,林眠秋倒稳重许多,才大心细,喜怒不形于色,是个看似冷淡、实则八面玲珑的人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