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他的经验、他的成长轨迹、他的过往背景都告诉他,他不配得到一切甘甜和美好,当然也不配得到主人的原谅。
他是那么的卑弱渺小,被拆穿了谎言,就只可以匍匐在主人的脚下,祈求疼痛过后的宽恕——他在这个世界里经历的一切已经足够幸运啦,他不可以继续贪婪。
“请您惩罚奴吧,呜呜……对不起,主人,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奴隶都愿意接受的。奴不该以为自己能够瞒得了您的……奴真的只是不想让您讨厌奴,奴听说您讨厌雄虫……对不起呜呜呜主人……”他哭得很真切,也很狼狈,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成串的泪珠子滚落,脸颊沁出红彤彤的色彩,忍了又忍,才憋出一句没太跑调的声音。
即使苏研有意克制,祈元嘉依旧能听出苏研的害怕。他脸上不动声色,目光却浅浅地从小奴颤栗的身体上扫过,稍稍柔和了一点。
苏研以为祈元嘉已经知道他是一只可恶的雄虫了,主人们总是聪明洞见,无所不知。他这种胆大妄为的奴隶是异类,是异世放纵了他的野心,滋养了他的胆量,才让他做出这种错事。
但是他没有想过,没有一只雄虫会和他一样卑微讨好雌虫。
所有的雄虫都是虫神的恩赐,是虫族的宝物。
在虫族的传说中,雄虫是虫神的血肉,虫神用充满爱意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孩子们,见证着他们走出生命起源之地。最初的雄子们遇到许多坎坷和敌人,于是虫神用自己的骨头和指甲塑造了雌虫,赐予他们尖利的爪牙和翱翔天空的翅膀,令他们护卫在雄虫的身边披荆斩棘,献上胜利的果实。
雌虫开拓疆域,雄虫征服星海。
逐渐成年的雄子们带着雌虫停驻在星海之中,决定休养生息,他们要饮用干净清冽的山泉水,品尝美味的食物,睡柔软的被子,还要有一尘不染的房子。雄虫享受掠夺雌虫的欢愉,不喜欢繁杂的家务。于是虫神就用脚底下的泥土创造了亚雌,使他们温顺柔弱,天生匍匐在雄虫的脚下,打理家务,听从主人的命令。
苏研简直就是故事中亚雌的模板。
祈元嘉见过他在地上爬行的模样,甚至享用过他的身体,用大肉棒狠狠捅穿那口紧致的处穴,把最私密的肉腔肏成实实在在的鸡巴套子。
苏研怎么可能会是雄虫?
先入为主的观念让祈元嘉首先排除了唯一正确的答案,他没有任何理由能够穿透表层的重重迷雾,看出苏研的真实性别。
从苏研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求饶中,祈元嘉拼凑出一个他认为的事实:苏研只是夏宫的小小侍从,自己拒绝了雄虫阁下的雌君邀约,他被恼羞成怒的雄子阁下派来接近自己,伺机报复。
这个答案听上去十分离谱,却意外地符合祈元嘉对雄虫的认知。
荒谬到可怜的逻辑,易怒而低智。
如果苏研的来历背后果真是针对祈元嘉的冰冷狩猎,那么夏宫雄子阁下的“小小报复”就是最外层的刀鞘,将意图埋在刀锋之下,披上了一层荒诞可笑的外衣。
祈元嘉发散的思维渐渐落到实处,他依旧冷酷,此刻的冷酷却只留下了个表象。
他抬了抬下颔,用靴子踢了踢跪趴成一团的小奴隶:“我不会轻易宽赦你的错误,但不是在这里让别的虫看笑话。”
祈元嘉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他的身体正在因为得不到雄虫信息素而奔溃,但超高敏锐的感知还是让他知道那里藏着一只雌虫,非军雌体系,连自身的气息都没有藏起来。当然,也不必藏起来,祈元嘉相信云烈不会单独会见一只名声斐然的强大军雌,对方的安保系数比起他的判断只会高不会低。
从对方的主场中带走一只亚雌,祈元嘉知道这不会容易。
而且苏研也不值得他费心,苏研是一只微不足道的亚雌,是被雄子派来的小奸细,也许就连所谓的“主人”和“喜欢”都只是他完成任务的伪装……苏研也许无辜,却已经学会了用谎言蒙骗自己。
祈元嘉有无数理由厌恶苏研,却只会因为喜欢而宽恕。
即使这份喜欢尚且很浅薄。
祈元嘉目光依旧盯着云烈,口吻却很倨傲地对着苏研说:“起来,跟我走。”
苏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深知主奴之间是彼此不可交融的两个阶层和世界,两者之间的距离也许会因为水乳交融而看似无比亲近,实则是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
奴隶无法揽月,主人不会低身碰触尘埃。
苏研不能去怨恨,所以只能责怪自己总是把事情搞砸。他不会去幻想未来的美好在等待着他,就只能陷入一重重的自厌。
他一如既往的剖析着自己的卑劣无能,仿佛这样才能与他的困境所匹配,才能让他安分守己的遵守规则和一重重的束缚。
可是,祈元嘉的声音劈开他自卑狭隘的世界,苏研睁开朦胧的泪眼,其中的诧异几乎要化成实质,他仓促的抬头,漂亮的猫儿眼眼底泛红,也许是明白了自己不会被“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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