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一想到霍崇要婚配,就浑身不舒服,但是在霍朗面前不好发作,便问:“那……夫君去问问大哥?”
霍朗见妻子狡黠得像只小狐狸,也情愿替她探一探大哥的口风:“过两日,疾风营军士骑射大比,为夫与大哥皆需出场。带夫人去看看?”
“好啊好啊。”
宋清婉一口应允。
不对,疾风营……那不是她与霍崇偷欢之地?
她心虚极了,绞着衣角兀自后悔,不该答应得那么爽快。
霍朗不知,但他出于人夫的敏锐,隐约觉得兄长看夫人的眼神不大清白。东府那一晚,大哥没有把话说完,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昨晚窗外沉肃如山的人影,霍朗怎会认不出来?大哥究竟是偶然来找他,还是有意要听他夫妻二人的墙角?若是有意为之……他简直不敢想,兄弟二人难道要为了女人同室操戈?
他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霍朗的眼里划过一丝阴翳,莫名说了一句:“夫人要乖。”
声如击磬,清冽动人。
宋清婉却脊背发寒,不知何故。
转眼,他便春风化雨地笑了。
“夫人抖什么?”
“为夫便给夫人讲一讲这贺琮钊。”
“贺大人乃御林军统领,虽是楼党,却也是其中少有的清流。”
“他的妹妹若是来配大哥,也是门当户对。”
宋清婉不知哪里惹得霍朗不高兴,只敢顺着老狐狸的毛摸,当个应声虫,温婉一笑。
“如此,二人正是郎才女貌了。”
疾风营的骑射大比,挑在了一个天高气爽的好日子。
虽仍是冷,总归是没有落雪了。
营内将士张灯结彩、忙忙碌碌,烧起篝火,架好铁锅,热腾腾的一锅水沸开,雾气蒸腾起来。
红纸包好的年礼堆在帅帐旁,垒得像一座小山,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相熟的士兵们聚在一处,聊天、喝茶。
只是军中禁酒,不能畅饮,实乃可惜。
原来所谓的骑射大比,乃是疾风营的年终犒赏大会。一年的演兵结果如何,皆要在这三日内操演操演。
奖掖奋发有为的将士,惩罚偷懒耍滑的兵油子,元帅为将士们奉了年礼,之后便是长长的春节团圆假期了。
霍崇早早便来到军中。朗弟知会了他,今日开幕式,要邀贺大人同来观礼。
他一向认为御林军只知花拳绣腿,怕磕碰了金尊玉贵的公子大人,故不甚赞同。
只是弟弟有意结交,自有其缘由,他谋略不及弟弟,还是任凭安排。
将士们列好方阵,霍崇骑在神驹飞卢之上,高声激励将士,声如洪钟,传遍全营,气势万钧。话音落下时,飞卢亦嘶鸣起来,万马呼应,鬃毛烈烈,显出它神骏之威风。
传话的兵士前来请示,说少将军和客人已至,霍崇便下马去接人。谁料行至营外,竟见包着狐裘的小女子也来了。
雪玉似的小脸被裹在狐裘毛里,踏雪亲昵地蹭蹭她的青丝,煞是可爱。然而宋清婉怕冷,朱唇微微发抖,好一番柔弱模样。
霍崇不悦,叱责弟弟:“怎把弟妹带来了?”
宋清婉闻言便垂头,悄悄挪着步子躲到霍朗身后。
霍朗轻拍夫人腰际,刚要开口。
一声带着讽意的笑语便破空而来:“听闻霍元帅军中还招收女兵呢,原来竟是个瞧不起女子的!”
贺琮钊贺大人还未与霍崇见礼,妹妹一张口就把人得罪了,他当即拱手道歉:“元泰兄,家妹口无遮拦,还望见谅。”
霍崇亦拱手回礼:“怀盈兄,有失远迎。”
贺琮钊,字怀盈。因钊为“损”,故取字为“盈”,乃盈亏有数之意。
待二人寒暄完毕,霍崇才看向那手牵汗血宝马、面目凌厉张扬的女子。
她生得飒爽,通身一股豪气,叫霍崇暗暗吃惊。且能降服汗血宝马,必非拘在内院绣花的贤妻良母。若能入军营,定能有一番作为。
不过片刻,霍崇已生招徕之意。
宋清婉偷眼觑他,已见其眼中的惊艳。她一边觉得这婚事有戏,一边心里堵得慌。果然,霍朗点了二人良配,那必是配得起的。
但她不敢过分伤神,以免叫人发现。
霍崇虽少言寡语,但是在人才面前,总要多几句话。
“姑娘……”
“我叫贺雪意!”
“雪意姑娘,霍某并非轻贱弟妹。只是她体弱惧寒,久待不住,反要生病。军中又刀剑无眼,怕伤到她了。”
霍崇言辞诚恳,一副为弟妹忧心的正直模样。贺雪意倒不知如何应对了,但她嘴上要强,一定要争个高低:“管她体弱不体弱呢,她夫君自会关怀,元帅操的哪门子闲心?”
贺雪意为自己找的这个理由得意极了,眉飞色舞,又过来拍了一下宋清婉的肩膀,一副姐俩好的样子,问:“是吧清婉,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