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设,巫蛊、服饰与银饰皆为本人捏造,一切请以史料为准,祝食用愉快
*资料均来源于网上/有流血描写注意
“若是真爱,何须下蛊,
若是无爱,何必下蛊。”
他最终还是踏上前往贵州的路。时至八月,天并无夏日那般明净澄澈,反倒雾蒙蒙的,云是隔着太阳的阴丝丝的纱,大滴的泪穿过纱布,化作细细的水珠刺入大地。太阳像寡妇,用纱巾包着头。云爱太阳,太阳的眼泪淹没大地,也刺伤了云朵。
萨贝达不知自己为何走到这里。汽车的鸣笛声像车钥匙般被抛到后头。他踏过草地,枝叶如晕墨般向他扩散而来,天空是吃水的生宣,也吃人。他要被那绿色吃掉了,它们把他裹在一起,张牙舞爪的绿,生命力旺盛的绿,铺天盖地的绿,与蓝色纠缠不休的绿,在盘古开天辟地之时,蓝和绿被分开,蓝溶了天,绿生了根,前面有条河,蓝像条蛇盘在绿的膝弯上。
他思索着是否要找苗寨借住。竹林口出现了黑色的影子。他看不清他的面孔,黑油纸伞遮住眼睛,露出下半张纸白的脸。面前有条小河,心底有个声音说,挽起裤脚,提起鞋子,河没过小腿,走水路切莫当心,河底有躲不完的债。不要过来,要过来,过来。来。
他脱了鞋,挽裤腿,双脚没入水中,他尚未注意到河里扭曲的影,脚踩在松软的草上,那人飘似的却到他面前来了。
黑伞把他们笼罩在一起。
起初他只注视到他胸前闪闪发光的银饰,一只镂空蝴蝶,翅膀左右缠着两条蛇,衔着两颗绿色猫眼石,又像蝴蝶的花纹,又像眼睛。他问它,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眼睛自然不会回应。它是眼睛,它不会说话。它是无声的铃。
一只冷冰冰的手从黑色的袖口里探出,像是影子口袋里掉出的瓷具,它牢牢地套在萨贝达手上。
“你在这里。”上方传来声音。
萨贝达抬头,却撞到一片蓝里,他像一只撞到玻璃的鸟,头晕目眩,满眼是蓝天的幻象。两只盘起的蛇衔着绿珠,蛇尾挂在男人的耳朵上,一条白色的小辫从银帽下伸出,像灵巧的小蛇似的,半蜷住他的脖颈。那人的眼睛像一个冰洞,一只蝉冻死在里边,蓝色的瞳珠融流四散,连眼白都沾了点边,泛着冷漠的靛青光。但那冻死的蝉偏偏直勾勾地盯着他,一股冷意窜上他的肺。
“我不认识你。”他说,他着急地想挣脱那只手,那只手就像贴腕的银镯似的,脱不开。
“你怎么会认识我呢?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男人笑了,阴阴的一笑,似白纸上仅描过线的人,“我等着你呢。一直等着的。”
萨贝达只当他认错了人。他往那边林子看去,无非是层层叠叠的绿,深绿随旧绿,新绿伴浅绿,河水浅,天空深,中间是一条望不到头的小道。
“你的身上都湿了,”他盯着萨贝达的衣物,“当时我看见你在草地上,像条空气里游动的鱼,我就在想,我前面有条河,你会不会过来?你真过来了,还要脱那湿鞋,我真不习惯啊。”
萨贝达的衣服确实湿了。他抬起袖子,水珠子连着袖沿,顺着袖口滚下去。那句轻飘飘的“真不习惯……”也消失在纷杂的雨水中。
“你可以叫我约瑟夫,或者云螣。”雨水落在伞面,萨贝达听着雨声极其有穿透力的“啪嗒啪嗒”的声音,他的思绪跑到很远很远,跑到了林子之外的空白世界,水珠像只晶莹的蜗牛停在竹子上,随后它的壳掉到地上,水啪的一声碎掉了。约瑟夫停了下来,而萨贝达继续往前走,几滴雨水落到他额头上,他转头,约瑟夫拿着雨伞迟迟不动。他感到对方的脸色似乎与天色一般阴沉。
“你不过来,是等着被雨淋吗?”约瑟夫开口了。
“我可以自己走的。”他说。
“你自己走吗?”约瑟夫冷笑一声,“竹林里有蛇,他会吞了你。”
他半信半疑地走在伞下,约瑟夫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态,“那么,我的名字叫什么呢?”他问萨贝达。
“……抱歉。”萨贝达说。
“呵呵……没事,”约瑟夫笑道。冷风穿过竹林,“相传上古时期,有个叫舜的帝王,娥皇和女英是他的妃子。舜到南方视察,死于苍梧,葬在九九嶷山下。二妃闻讯而来,悲痛万分,泪如雨下,泪珠落在竹上,便留下斑斑泪迹。娥皇和女英很想念舜帝,悲悲切切,痛不欲生,投入湘江而死。”
“所以风吹过竹林的声音,说不定是娥皇女英想念舜帝而发出的悲鸣。”悲鸣?这哪是悲鸣,分明是泣血,风呜呜的,在竹笼里吹出竹韵,一珠水从约瑟夫的银帽下溜过,他险些以为是血。萨贝达的歉意油然而生,即使他想逃。约瑟夫抓住他的手,尖尖的杏仁甲扎到萨贝达的肉里去。
他痛呼一声,约瑟夫丝毫没有放手的意图,他只是慢慢把萨贝达的手引到那伞柄上,和萨贝达说这是苦竹。
“如果,”他笑着,挂着粉饰的笑,他摁着萨贝达的指尖,使甲尖划刺竹柄,“你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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