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地点亮了烛火。
五十七分,楼下大门打开了。
严祈窝在椅子上偷偷抹眼泪,鼓起嘴巴想要吹灭蜡烛,最后决定再给薄与铭三十秒的机会。
五十九分,木门被敲响。
“严祈。”
严祈冲过去抱住薄与铭,哭着跟薄与铭说生日快乐。
“嗯。”
薄与铭被严祈撞得差点倒下,撑在门边缓了一会儿,才蹲下去搂一直在掉眼泪的小孩。他指腹蹭了蹭严祈哭红的眼皮,牵着他一起坐在床边的地毯。
严祈爬起来把蛋糕挪到薄与铭面前,很虔诚地拜托薄与铭自己吹灭蜡烛。
“陈子牧说自己吹掉蜡烛就会变得很开心,你的生日神才会保护你。”
十一岁的年纪,严祈对一切可能存在的神百分百的信任,尤其是掌管着薄与铭的神,十八岁这个节点被陈子牧渲染得太过郑重,让严祈觉得一旦薄与铭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得到神的帮助往后的生活都不会顺利。
薄与铭盯着藏在橙红色焰光后严祈小小的脸,吹灭了蜡烛。
“哥哥,我给你搭了小房子。”
严祈在蜡烛被吹灭以后马不停蹄地从电脑桌地下端出来他为薄与铭亲手建造的家。
“这是我的房间,有番茄花纹,贴纸是我跟柏乐换的。”
柏乐是严祈的同桌。
“这是你的房间,有电脑,但是电脑这个屏幕被我弄坏了,对不起。”
“没关系。”
“你把这个门拉开。”
薄与铭伸手把正前方紧闭的门拉开,他看见很小的沙发坐了两只小熊。
“是埃迪和他哥哥。”
严祈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因为陈子牧在观摩他的礼物时曾经提出过怀疑,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大人来说是不是太幼稚了?
严祈把薄与铭床上的被子掀开,有四只玩偶躺在被窝里,是小熊一家。
“哥哥,埃迪和爸爸妈妈熊都是送给你的礼物。”
薄与铭对着眼前的这些沉默,在严祈说完以后问他:“那埃迪的哥哥呢。”
“哥哥熊是送给我的。”
严祈的声音很小,但很清晰地传到了薄与铭的耳朵里。
薄与铭打开大灯以后看见严祈水盈盈的眼睛,开口告诉他的弟弟:“好,谢谢。”
“哥哥喜欢吗?”
严祈的语气很不自信,薄与铭的情绪很少有波动,即使已经得到薄与铭的感谢,他还是想要得到薄与铭表达明确的喜欢。
薄与铭没说话。
严祈以为他在不满自己拆散了一家四口,把手里的那只熊递还回去。
“这个也给你。”
薄与铭突然一把拍开严祈手上的熊,一把搂紧跪在他身前的严祈。
“我要埃迪就可以。”
严祈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从前曾经闻到过的味道。
他轻轻拉开了薄与铭后颈的西服,看到了被染红的衬衫。
那一刻严祈突然想起来很早之前那个晚上的薄与铭,他总以为那时脆弱的哥哥可能是他发烧出现的幻觉,因为后来的日子里那个夜晚的薄与铭再也没有出现过。
然而这瞬间他才明白过来,那不是任阿姨口中的噩梦,也不是他凭白无故的幻想。
薄与铭的血和眼泪原来都是真的。
严祈又开始哭,闭上只能看到红色的眼睛,他偷偷地向自己的生日神预支愿望。
亲爱的神,我想求求你,不要让我的哥哥这么疼。
也不要让他流眼泪。
我可以用以后所有的生日愿望来跟你交换。
我说话算话。
严祈对于大学的具象化概念是从薄与铭的录取通知书上得到的。薄与铭高考那年正好是那所大学建校一百二十周年,通知书是立体的,镂空工艺,园林图案,一共有六层,最后一层才是写了薄与铭名字的通知书。
校名的字体很飘逸,严祈不认识,趴在薄与铭床上用平板搜学校的名字。
“麓山。”
严祈把平板扔走,抱着一大堆录取礼盒里的东西坐在三只棕色小熊中间,跟着薄与铭重复学校的名字。
“麓——山——”
“哥哥,这个学校里是不是有山?”
“嗯。”
严祈把第三层卡纸抽出来,“还有小亭子!”
“那这个学校在哪里呢?”
“临川。”
严祈没听过这个地名,靖芜周边没有这座城市,他不再问问题,把那几层卡纸翻来覆去地看,突然把平板又拿回来,语音输入——“临川离靖芜近不近?”
搜索引擎显示了距离,一千四百六十三公里。
“坐飞机1个小时就到了。”
薄与铭把严祈的平板抽走,关掉了床头灯。
严祈对薄与铭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认为那个看起来很夸张的距离其实和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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