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亮了一通宵,傅湛在客厅枯坐了一夜。
傅清这一走,更让他难以入眠。傅清曾经说过的话,时时刻刻在他脑海中回响。他这几日一直在拷问自己,为了阿华,他能做什么?他不仅仅能看好她的孩子,他也一定能够像傅清那样去支持她的梦想。
他是学广告设计的,平常没少和媒t打交道,他为何不能运用自己的专长去帮助阿华呢?他的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他也要去武汉,以记者的身份进入封锁的武汉。每一个守在一线的人都是这场战役的英雄。英雄不该籍籍无名,而是应该被载入史册。他不懂医学,但是他可以一砖一瓦地垒起丰碑,把英雄的名字镌刻在碑上。
天亮之后,他联系了几家有业务往来的新媒t公司,做了募捐公告。五日之后,他作为省电视台特派武汉记者,开着满满一卡车的医疗救援物资进了武汉城。
进武汉城之前,他的双手都在发抖,也许是对前方的害怕。而进城之后,他平静了下来。他最ai的人,他的亲弟弟都在这座城市里,他们走之前从未想过害怕。哪怕他们会害怕,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因为只有他们的无畏,才能安抚住恐慌的普通大众,才能众志成城克服疫情。所以,傅湛,你不能害怕。你不是一名普通的记者,你是一名“战地记者”!
傅湛第一时间把救援物资送到了指定的医院。
“你从几号开始回来上班的?”傅湛顺道采访了前来交接的医生。
“大年初一就来了。”带着口罩的医生一脸疲惫。
“现在情况怎么样?”
“b之前有所好转。那边方舱医院也建好了,全国医疗救援队也来了,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压力了。”医生匆忙地答。
“会害怕吗?”
“哎,一开始么肯定怕的,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同事也走了好几个。后来容不得你害怕,你要是怕了,病人怎么办?反正就是拼命治呗,忙起来哪会想怕不怕的。抱歉,我得回去忙了。”他行se匆匆地离去。
傅湛低头,轻轻地抚0自己脖间的记者证。这是他的责任,这不是一张简单的记者证,是黑暗中逆行者的证明。
他去了病毒所,隔着厚厚的玻璃,他看到消失两个多月的她。她全身上下裹在厚重的防护服里面,以至于他差点认不出来她。
这是第一次他努力去了解她的研究。她从分子层面去研究sars-v-2的起源和持续进化。通过这种研究,也许能对新冠的疫苗和治疗有所帮助。
当他结束摄像机拍摄的时候,他注意到她扬起头,在看他。
他想去亲吻玻璃,告诉她,他ai她。可他忍住了,他只是举起手,高高地竖起大拇指,无声地说了一句:“加油。”
他带着口罩,她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可他分明觉察到她听见了,冲他轻轻点头,也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阿华究竟想要什么。
傅湛又去几个小区,采访了一下基层的工作人员。尽管疫情严重,所有人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敢有任何懈怠。
结束一天采访,返回酒店的当晚,傅湛发起了低烧。
他连夜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听到核酸检测呈现双yanx的结论之后,彻底愣在当场。他不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做错了,他也感染上了新冠。
在医院经历一日的治疗之后,傅湛转入方舱医院。
躺在简陋的病床上,他心情糟透了。他明明可以呆在家里,风平浪静地等待阿华和弟弟归来,结果非要来这逞英雄,把自己搭进了医院,反而白白给医疗人员增添负担。
“1208床,傅……湛。哥哥?”全副武装的傅清突然出现在他跟前。他身上的防护服画满了各种画风拙劣的卡通人物,令人捧腹。
“阿清。”傅湛惊讶地起身。
“你怎么来了?”他压低声音问。
傅湛举起手里的记者证,绝望地说:“本来想当一回战地记者,结果真踩到pa0弹了。阿清,我可能要si了……”
傅清沉默地盯了他半晌,忽然一巴掌拍在他额头:“哥哥,你要是si了,我就把这身白大褂烧了。”
傅湛被拍了个正着,但依旧心情低落:“可是……”
“可是什么?我会治好你,不会有例外。”傅清记录了一下他的t温,又走向了下一个病床。
傅湛看着专注工作的阿清,眼眶微润。
周围忽然响起广场舞的动感节奏。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们纷纷聚在一起,手舞足蹈地跳起广场舞。
“喂,新来的,来跳舞。”一条花臂敲了敲他的床沿,b他还要壮实的男人冲他努了努嘴。
傅湛不情愿地站起身。在不停地旋转,扭胯之中,他逐渐地露出了笑意。如果他都对自己没有信心,怎么能够战胜病毒呢?
一曲结束,他回到病床,打开了摄像机,对准自己。
清咳一声之后,他收敛表情,对着镜头说:“大家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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