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一下,骆钦同意了,仿佛一个成年人谈生意一样要求道。接过合同,看来看去也只看懂上面写的“一次三千,为期三月”。
然后落笔,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千一次,他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给我支烟,傅总。”少年有些惆怅地又提了个要求。
傅文骏顿时乐了,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细烟,半起身亲自给少年点上。见对方猛吸一口,浓烟过肺,再昂贵独到的烟草焦油味也不能让骆钦感到新奇,只觉得内心更沉甸甸的。
吞云吐雾间,骆钦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个不知道在哪里鬼混的没用老爸。
骆钦的爸爸骆鸿志中学毕业就去当了兵,后来中途退伍,到处做点小买卖维生。这个男人的脾气一向很差,平时全靠年迈的父母接济,更是从来不想养这个拖累他的儿子。
小时候每次见这个甚少见面的父亲从外地回来,骆钦一般都躲在爷爷奶奶的房间里,根本不敢出来,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触了对方霉头,被吼一通或打一顿的。
但就算这样,三不五时的骆钦也会被揪到差池,要不是大部分时候爷爷奶奶在场能拦住这个儿子,骆钦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好好活下来。
小升初的暑假,骆家爷爷奶奶相继离世,骆鸿志回来办丧事,那段时间骆钦除了必要时候需要搭把手帮忙的,大多时候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躲在老人房间里,避免起冲突。
毕竟老人们临终前把房子和钱留给了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子。
头七刚过的一天晚上,骆鸿志和狐朋狗友喝酒喝的醒不过神被送回来,瘫在沙发上也不消停,一个劲骂天骂地,声音大到老单元楼的地板都在震,骂够了又痛斥两个老人为人父母不做人事,死了都不帮衬自己亲儿子云云。
骆钦听到这实在受不了,从房间里出来怼了两句。
没想到本来被酒灌软了的骆鸿志突然起身,冲着骆钦的头就一拳头上去,边打边骂道:“你个二椅子,一天天吃老子喝老子的,还敢管老子骂谁了!老头老太太把房子留给你,一个子都不给我,我告诉你,老子忍很久了!”
骆钦这时候也是个半大小子了,再加上他爸这个醉汉根本没有多少力气,父子俩在地上扭打了一阵,就被听到动静寻上来的邻居们给扯开了。
骆钦第二天被邻居带着去医院上药,等晚上回家时那个男人已经消失,卷走了大部分老人们留的钱,又不知道去哪里混江湖了。
此后骆钦和他爸的联系就断断续续的,只有每个月需要钱的时候才会打电话艰难地开口,迎接男人一顿骂之后还是能得到对方零星的几百块钱,像打发要饭的一样。
好在骆鸿志还算有良心,班主任一催学杂费他还是会给的,骆钦倒不至于辍学。但是大多时候骆钦要到钱的同时也会被男人戏谑地阴阳怪气:“老子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看你长得那么个狐媚样,不如早点找个有钱人包养,反正你身体也有两个洞……”
一开始骆钦还会又羞又恼地直接大骂着挂断电话,后来他直接免疫了,可以厚着脸皮反怼他爸:“我长得好,卖屁股有的是人要,你是羡慕嫉妒吧,现在又老又丑的,就是洗干净了屁股,上赶着都找不到人包养呢。”
言语间的刻薄可以气得对方直跳脚,可挂断电话之后,骆钦胸腔内只有被气到气血翻涌后的失落感。
结果现在呢,他真的应了那个男人的话,要去卖屁股了。
呵,完了可不得和他爸炫耀一下,他儿子可值钱了,三千一次呢。
想想就操蛋。
他妈的没钱就是这么操蛋!
手指突然一阵灼热的痛感,将骆钦的思绪拉回,烟已燃尽,烟灰烫到了他的手背,少年赶忙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灭。
“看来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傅文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之前也没打扰少年,只觉得烛光下少年精致的脸庞满怀忧郁,半阖着的眉眼被指尖弥散的烟雾笼罩,这个场景很美,让人实在心痒难耐。
“那么现在,跪下,爬过来吸我的鸡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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