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不知道死了多久的人了,踩了几下也无所谓,又不是他杀的,黎南拼命地安慰自己,但脚步还是越来越虚浮。
就如萧航所说,他对这地方确实熟悉,他们在安全通道里走上走下,偶尔还要穿过长廊,黎南累得气喘吁吁,但空气里不只是他的喘息,除了萧航,大家都累了。
好在目的地终于到了,萧航打起头灯,在房门口上照看片刻,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地方似乎很久没人来过了,光是一开门就迎面而来一层灰尘,但味道很干净。
“进来。”
萧航守在门口,手指往里一指,“记得带鞋套。”
他再度关上头灯,锐利的眼神在四周来回巡视,最后退后几步,关上了门。
“人太多了。”萧航站在窗户旁,身上的东西都不打算卸下来,“我不点蜡烛了,免得氧气不够。”
黎南点点头,心里却浮现出另一个想法——如果,他是说如果,萧航和时远都很熟悉街区,那么他们会不会认识。
萧航会不会知道时远现在的消息?
时远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他的手不自觉地扶到了肚皮上,黎南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个东西的存在,除了一直折磨他的孕吐和内分泌失调以外,胎儿就像是死了一样平静……
“要休息就趁现在。”
萧航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但确保其他人都能听见。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睡得着——黎南本来是这样想的,但全天的担惊受怕和长达几个小时的奔波让他的身体酸疼不已,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苦。
黎南悄悄靠着易徐的肩膀,到底还是把眼睛闭上了。
一声哨响彻底打破了夜色掩盖下的虚伪宁静,立即把黎南从梦境中扯回到现实,迷茫地四处乱看。
昏暗的光线从百叶窗渗透进来,照亮了黎南的视野,眼前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一样,他努力地睁大眼睛。
所有人都被这股骚动惊醒,萧航站着靠着墙闭目养神,听到声音连动也不动。
毫无意义的人声发狂般如同雨后春笋冒了出来,兽性战胜了人性,叫声都像猿猴。
萧航却不以为然,完全不把这些声音放在眼里,“没什么事。”他说,“困了就继续睡。”
他的话语里穿插着一声比一声高的凄厉呐喊,光是听着就痛彻心扉,黎南完全不敢想象在尖叫的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回是真的睡不着了,黎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但他在闻初尔身边待得久了,多少也懂了一点人情世故,有时候别人不主动开口,那就是不想说出来。
可怜他现在才知道这个道理,不然也不会被闻初尔耍了这么久。
对了,闻初尔。
黎南想起他在树下微动的嘴唇,那时候他到底要说什么?
“你们三个都是beta对吧,我也是。”萧航说归说,自己也没了睡意,一边蹲下来小心翼翼查看外面的情况,一边问道:“那群傻鸟里还是有几个alpha,要是被他们追踪到信息素就不妙了。”
他一说完,不等黎南回答,便做出了个安静的手势,压着百叶窗的一角去看。
远处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逐渐堆满了人,好几个浑身是血的家伙被扔到了中间,风中飘散着零星几个叛徒的字眼,连黎南也听到了。
人群外围开进来一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四个车门没了两,剩下两个还布满的弹孔,有个矮子抓着车窗挂在车上,兴奋地叫喊着。
越野车开到中间也没有停下,压着叛徒就开始碾,那几个人已经是被折磨地叫喊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躺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身躯一点一点化成了肉泥。
周围人的欢呼震破天际,开心得无可比拟,还有人还故意在没有成为肉泥的躯干上跳来跳去,十分亢奋。
矮子哈哈大笑,指着地上就开始大叫:“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昨天晚上家里来了几个客人!我们要把他们找出来好好招待!谁先找到、不,谁先看见他们的影子,仓库里的酒随便喝!生的死的都要,手或者脚、一片肉也要!听清楚没有!”
萧航懒得再听下去了,把头转了回来。
之前暗了没注意,现在天亮了,黎南才发现房间角落有好几个叠起来的木箱,和车上的一样。
萧航在木箱里摸索一阵,掏出一个小型的仪器来,“估计差不多了。”他喃喃自语,后面又抬高了一点声音,“做好准备啊,想捂耳朵就捂。”
黎南来不及思索连忙照做,眼睛死死盯着萧航的手,萧航无声地念了几个数字,便摁下了按钮。
几乎是在瞬间轰隆的爆炸声响彻云霄,但从声音分辨,离他们还远的很,医生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不是,怎么爆炸了啊,要是都被吸引过来了要怎么办?”
“不炸不行,”萧航无所畏惧,“少废话。”
黎南识相地没有质问,这也是从闻初尔那里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