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境的未来末端,某种看不见的深黑色暗影向他吹来了一口凉气。
……帮帮我。
这是多么沉重的一句咒语啊。
一个人自顾自的跑过来,说“帮帮我”,然后死在他面前。活过来,见了他的第一件事,居然又是说出这种话。
何其卑鄙。
这样的话,怎么可能还能拒绝?
于是在男孩的注视中,他说:
“好。”
于是一次又一次——
呐,乱步,说好了,你会帮我哦——即使被拽入地狱也不反悔,对吧?
…………
“那个,乱步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中岛敦在二人沉默的间隙里忐忑的小声插话。他还只是侦探社的新人,第一次作为社员出外勤,此时因为这不在预期内的意外情况蒙受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入职没有培训啊!中岛敦欲哭无泪,而且,总感觉有点可怕。任性孩子气的乱步先生居然还能露出这种神情吗?
“现在就回去吧。”
侦探眼睛眯成一条细线,面上无悲无喜,神情淡漠。
他站起身来,身后的披风飘动。
鹤见雀很乖觉地主动跟着,中岛敦偷偷瞥了一眼这个陌生人,没敢提出疑问。
他们一路上维持着诡异的沉默回到了武装侦探社,直到在走廊上听见宫泽贤治元气的打招呼声音,氛围才有所松动。
“欸,这位是谁啊,新的委托人吗?”
goodjob,贤治!
终于有人问出他不敢问的事情,中岛敦的内心几乎宽面条泪。
“嗯,是个满身麻烦的委托人哦,社长在吗?”
“在的,在办公室,乱步先生找社长有事吗?”
金发少年满脸是不加遮掩的好奇。
“有点事情要跟社长商量。”
也没提该怎么安置委托人,江户川乱步自顾自地走了。鹤见雀站在两个陌生人面前也十分坦然,他从小魅力值ax,爱慕者数不胜数,连变态都见识过不少,这种只是单纯好奇的目光更是早就习惯了。
“那个……”中岛敦刚想询问一下就发现贤治已经大大咧咧把人引进了室内,他把没说完的话咽下去,连忙跟在二人身后进屋。
只有谷崎先生和国木田先生在写着什么,中岛敦顺手带上门,继续往前走——哦,太宰先生也在,躺在沙发上,只是由于角度问题,中岛敦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太、宰?
太宰!!
鹤见雀飞快地收回目光,庆幸着对方似乎是在小憩,没有睁眼。
救命,太宰不该在港黑的吗!!
自从脱离港黑后鹤见雀就一直在东京为了自己的警察事业而奋斗,略带逃避地再没关注过曾经的黑历史,如今见到太宰简直是个巨大的惊吓。
鹤见雀有一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
他跟太宰治的收场可不怎么体面。
果然,一来横滨就会走霉运。
“请先坐在这里就好。”宫泽贤治把位置指给鹤见雀,又转头对国木田说道:“这是乱步先生带回来的委托人。”
扎着小辫子的西装青年点点头,主动过来询问详情:“请问您是想要下达怎样的委托呢?”
委托?我哪知道。
鹤见雀能委托啥呀?
让侦探社帮他跟五条家谈判?还是替他去跟黑衣组织购买aptx-4869?
鹤见雀觉得说出来的话自己怕不是会先被举报。于是他义正言辞地回复:“因为涉及到一些隐私,我之后会和江户川先生单独讨论的。”
国木田独步也并未强求,继续回去处理工作。
江户川乱步和福泽谕吉见面的时间出乎意料地长。鹤见雀喝完三杯茶都没见他们过来,正当他拎着茶杯准备使唤中岛敦给自己倒水时,有另一人的吐息落在了耳畔。
鹤见雀僵住了。
对方温柔磁性的声音随着湿热的气流送进耳道,带来一种令人战栗的痒感,可是他却不敢动。
那人的手指在他耳根处摸索,轻易的找到了假面边缘,但却并没有撕开鹤见雀的伪装,只是揭开一个小口,食指指尖探进去摩挲着他真正的皮肤。
随即,鹤见雀感觉到对方的脑袋压在了他另一侧肩膀上,声音带笑:
“真是糟糕的易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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