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块破布似的。虽然是棕se的,但感觉还隐约藏着别的颜se。头上一块灰布条简单地把头发束起来,但看起来还是乱糟糟的,像刚打过架一样。她的脸蛋很好看,就是脏了些,瘦了些。
「你是谁!」我问她。但可能是音量大了,她似乎有些吓着。所以我又放轻语气和她说:「对不起,我太凶了,你是谁?大半夜的,出来做什麽?」
她稍微迟疑了一下,似乎还是有些惶恐。我才又想起来,娘和我说过,不可以随便和人说我的名字,或许她的娘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我又补了一句:
「喔,不想说也没关系的,你不用害怕。」
她还是没有说话,但视线却没有离开过我。我们就这样互看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开口。她看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怯怯的瞥了我几眼後,便迳自往河边走去了。我这才发现她手里提着两个有她半个身子高的桶子,一桶装满衣衫,另一个则是空的。
「大半夜的,拿衣衫到河边要g嘛呢?」我实在想不透。於是便在旁边看。只见她拿起一件衣衫放到水里,又拿起一根bang子往上打,打了几下後,便放到另一个桶子里。然後再拿起另一件衣衫,重复整个动作。我就在一旁看了许久,突然想到模糊的答案,便开口问她:
「你…不会是在洗衣吧?」
她听我突然讲话,身子吓得跳了一下,然後回头看着我说:
「是…是啊。」她的结巴一部份是因为胆怯,但另一部份却是因为疑问。为什麽我看不出她在做什麽。
「真的啊?」我惊讶的说,我虽然知道衣衫要洗,却从没想过是这样洗。
「是…啊。」她说得有些迟疑,应该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
「原来如此。但,为什麽要晚上洗呢?」
「娘…娘才不会发现。」她越说越小声,然後又渐渐的把头转回去了。
「发现,不好吗?你娘不洗衣吗?」
「就是因为,她洗太多了,我才要洗。」
我越听越糊涂了,娘会洗衣,又洗太多,又不让她洗,她又洗。她到底在说什麽?
「什麽意思?」我疑惑地问。
「娘…娘病了,她需要钱看病。哥和爹…出去…她只好自己洗衣挣钱。但她的身子…身子却越洗越弱。她心疼我年纪小,t力又差,不让我洗。我只好自己偷偷地洗。」
她的声音又细又柔,我实在听不太清楚,但大致是听懂了,但我却又有了另一个问题。
「你哥和你爹去那儿了?怎麽会那麽久都没回来?难不成,是有危险了?」
她听我说完,手边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眶也渐渐泛红。我心想不好,说错话了,正要安慰她时,她却又接着说了。
「我…我不知道……」她有些哽咽的说,几乎要哭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麽不知道?」
「他…出征去了,和大哥二哥,一起去的,生的si的我不知道……」说到这里,她终於忍不住大哭起来。我连忙走过去拍拍她的背,心中虽还有好多疑问,却暂时先按下来了。她蹲在河边哭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渐渐缓了下来。我看她似乎好多了,才又轻声细语地问:
「为什麽你爹和你哥要出征?」据我所知,军队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怎麽她一个小村民的家人也要出征?
「外敌一直进攻,只好一直打啊。哥和爹自一年前被召进军队後,就再没有消息了。」
召进军队!为什麽要召村民出征,难道军队里的兵马,都是这样召来的吗?我怎麽从来都不知道!可是,从没训练过的小村民上战场,这不是等si吗!为什麽!
我思绪还没厘清,她又接着说:「一定是老天不高兴,所以才一直罚我们被打。我们又没有做错事为什麽罚我们……」
她说着说着就又哭了出来。我一时间只觉得脑中无数的思绪在打转,快把头都转晕了。为什麽与外敌交战,却是她的家人要出征?为什麽她得拚了命,才能够生存?为什麽她过得这麽苦?为什麽要这样对一个小姑娘?上天生气了吗?上天真的生气了吗?真的在责罚了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停地思考着她刚说的话,然後,我做出了决定。
「拿去吧。」我将腰上的玉佩拔下来,那是娘送给我的,我一直很珍惜,无论去那儿都带着,但,她b我更需要它。
她先是震惊地看着我愣了一会儿,然後才回过神来,惊讶地指着玉佩问:「真的吗!」。
「嗯,要保管好喔,应该够你娘看病了吧?」
「绝对够的,谢谢!谢谢你!」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眼神既是喜悦又是不可置信。我站在原地看了她一阵子,然後说:
「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喔,好的好的,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嗯。」说完,我便往回走了。走了一小段後,再回头看她时,只见她兴奋地拎起那桶衣衫,便奔回家去了。
是啊,是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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