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月的时候,白璟卿天天在庄子里扶着语嫣走路散步。说是散步也不过是在中央的那个小院子里转一圈。
临近产期,语嫣倒是没什么,白璟卿却是整个人一日胜过一日的阴郁起来。对着语嫣倒不觉得,十一和庄子里的其他人却是深有感受。随着语嫣越来越大的肚子,白璟卿对着他们也愈发阴晴不定起来。
整个庄子里的气氛也是高度紧张起来,大夫和产婆时时都候着,唯恐语嫣出了什么问题。
怀孕后期,语嫣晚上常常会因着肚子难受而睡不着,腿脚也经常性的抽筋。一开始小姑娘还能忍着,后来一次实在是肚子坠疼的厉害,没忍住,吸气的声音叫白璟卿发现了。
男人黑着脸又是紧张又是担忧。
深更半夜地直将接住在庄子里的大夫拎了过来。这大夫擦着额上的冷汗只说是产前的正常反应。战战兢兢地连头都不敢抬上去。唯恐见到白璟卿此时慑人的黑色眸子。
白璟卿不满,一双冷戾的眸子看过去,那年纪大了的大夫险些被直接吓晕过去。还是语嫣抱着男人的一条手臂撒娇,叫人将这可怜的大夫送回去的。
怎的倒像是夫君怀了孩子的似的,我才是安慰你的。语嫣月份大了,坐的不利索,经常性会被男人抱着。下地的时间除了每日里的必要散步几乎就没了。
往后再也不生了。白璟卿埋在语嫣甜软的颈间说道。越到产期,他的一颗心就愈发地不安起来,尤其见着语嫣每日里休息不好,身子又难受的厉害也不和他说。
到了生产的那日,语嫣和往常一般正和白璟卿在院子里散着步。白璟卿扶着语嫣刚走了一圈,语嫣便肚子疼得整个人软了下来。一张小脸疼的发白冒着冷汗。
白璟卿慌忙之下将语嫣抱起来,面色瞧起来十分的难看。将人抱进屋后,大夫产婆都已经在了。语嫣拉着白璟卿的手疼的说不出话来,哭的声音也小,失了血色的一张面孔上汗津津的,泪珠成串成串地往下落。
产婆和大夫面露难色,互相之间递了几个眼色,没人有胆子劝白璟卿出去。
白璟卿见着语嫣这副样子,小姑娘哭得可怜,一双眼睛看着他拉着他的手摇头不让他离开,哪里还能出去。坐在床榻边上阴着脸让人动作利索点。
语嫣只觉得肚子愈发疼痛起来,痛的她痉挛,一阵一阵的像是要将人生生痛晕过去。抓着白璟卿的大手,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呜...夫君...我疼...语嫣咬着唇,乌发黏在脸侧,瞧起来脆弱又凄惨。白璟卿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对方,内心焦灼又不好表现出来。亲着语嫣细长的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九皇叔,叫王妃喊一片人参,好节省些气力,宫口快开了。
浓重的血腥味熏得叫白璟卿头一次有了几要呕吐的错觉。他只能握着语嫣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安抚对方,快了快了。也不知是在和语嫣说还是对自己说。
他如今一颗心也像是被拧了起来,看着语嫣呜咽,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心头的悔意越来越深,若知道生孩子如此痛苦,他如何舍得让语嫣怀上孩子。
一直到了大半夜,婴儿的啼哭声才打破了夜幕里的宁静。
是一个小公子呢。产婆面色喜悦就要抱去白璟卿那边让人瞧一瞧。
收拾好抱出去。还未走近几步,白璟卿略带冷淡的喑哑嗓音响起。产婆止了脚步,带着喜意的面色一下僵住有些不自然起来。不过一瞬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恭敬地答道:喏。
白璟卿眼眶泛了红,里头有水意。语嫣此时闭着眼昏睡在他怀里,他如今都有些惊惧和恍惚。生孩子的过程对他来说就如同一个噩梦。
在战场上他本就习惯了杀戮,双手沾满血腥,手起刀落不过是一念之间。如今见到语嫣的血水,浓重的血腥味儿竟是让他开始反胃,脑子噔的一片空白。
加上语嫣毫无血色几乎要丢掉一条命的模样,让他如今都有些不敢去碰她,只坐在这里,两条臂膀虚虚地环着对方,唯恐叫他碰坏了。
到了第二日醒来,语嫣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靠在床头的白璟卿,男人的模样颇为狼狈。靠近床的那只手上是被她疼极了时用了浑身力气抓破的伤口,有些已经结了痂。额前的些许长发散落下来,身上的衣物也乱糟糟的,不似以往那样的工整。
语嫣就这样瞧了对方一会儿,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初为人母她是喜悦的,见着白璟卿此时的模样又叫她有些心疼。
这人自从她怀孕之后便日日陪在身旁,将她大部分的生活起居都包了。明明这人自出生便尊贵无比,从来都只有旁人伺候他的份,竟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一想起来语嫣便觉得心中酸胀。
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白璟卿本就睡得不深,语嫣一有动静就睁开了一双还有带着些血丝的眼睛,又不敢去碰语嫣,唯恐她疼。昨日里,语嫣哭着一双眼睛对着他喊疼的画面可谓是记忆犹新。
语嫣摇了摇头,一双凤眼儿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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