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易晴看着上面的字,心里的火蹭地烧了一大片,握起笔唰唰就写。【下课以后去厕所告诉那群人,韩星焰没骂老王,让他们别再瞎传!】最后的那个感叹号,直接把这张纸划破,很能让人看出来写下这几个字的人有多用力。张鑫识趣地没有再做任何小动作。辛易晴开始计算自己检讨的大概字数,最后得出“就算少也少不了太多”的结论,就把自己的那部分放到一边,开始用左手写字,决定先替武萱萱写后半部分——武萱萱小学的数学老师,钟爱让学生抄写书中概念,每次都是三遍起。辛易晴没少帮武萱萱写过,左手的字足够以假乱真。武萱萱胳膊突然被人碰了一下,视线偏移过去,发现辛易晴在用左手写字,曾经的记忆从心底深处乍起。她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心里不由升起一点开心。孙不言从她俩回来就满心疑窦,本想传张纸条问问情况,却见到张鑫先他一步这么做了,然后又窥到辛易晴字面意义上的“力透纸背”,默默地把纸条收回去,塞进不知名的地方藏了起来。下课铃响,孙不言安静地拿了三人的水杯,去饮水机那里接水。他们坐的位置没那么靠前,“保温”中的热水是一点都不剩了。饮水机红灯闪烁,孙不言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就这么接了。不然再过一会儿,他担心水的温度更低。带着三杯水回去,孙不言鼓起勇气开口:“现在喝是温的,再过会儿就彻底凉了。”沉浸在疯狂补检讨的两人抬起头,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甩甩手又开始写。孙不言看清了她们在写的内容,没忍住问:“你们在家的时候没写吗?”武萱萱没抬头,摆了摆左手。辛易晴抬起头,三言两语飞快地给他解释了一遍。孙不言惊呆,“咱们校长这么闲的吗?”何昭昭在前排也听到了两耳朵,扭过头,小声说:“咱们校长一般情况下,除了逮人抓人和让我们在路上跑快点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大事。”辛易晴听得满心羡慕。这是什么神仙工作!何昭昭又说:“给我一张你们写好的吧,我试着模仿一下萱萱的字,帮忙写点。”武萱萱对“这工作量自己一人很难完成”这件事情心知肚明,毫不犹豫地顺手拿起自己刚写好的一张,“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然后又低下头,飞快地接着唰唰写起来。何昭昭想说“不用,平时你们也帮了我很多”,一看她头都没时间抬,就憋了回去,拿着那张纸认真练习模仿。张鑫搜罗了三位女生的水杯,想上去接水,一看饮水机桌子上排了蛇形长队的瓶子,叹了口气坐回去。
孙不言默默地说:“老王办公室有两台饮水机。”张鑫生无可恋道:“我还不想死。”孙不言鼓励他:“人生在世,总要试着闯一闯。”张鑫:“你不如让我从楼上跳下……”他霎时噤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韩星焰,嘴巴都要闭不起来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还有,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想起来自己听过两耳朵的事情,张鑫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那些敏感字眼,噤若寒蝉。韩星焰倒是没多想,往辛易晴两人桌子上一人放了一个饭盒,“我自己做的,你们吃完把饭盒给我就好,不用洗。”在学校的时候,可以吃到从外面带过来的东西,简直是能让人激动得泪流满面的一件事——无论这东西好吃与否,卖相如何。更何况被这样整整齐齐装在饭盒里面的,极大可能是韩星焰自己做的,更显得珍贵。辛易晴抬头,认真地笑着说:“谢谢。”“对了,校长可能会一个字一个字地数咱们检讨的字数,你要是字数不够的话,赶快补。”辛易晴提醒她:“老王亲口说的,消息保真。”消息真实度很有问题的张鑫:“……”他问韩星焰:“你昨天骂老王了吗?”韩星焰表情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蓝了又绿,绿了又蓝色,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鑫,足足过去了有一分钟才反问:“我看上去很像缺心眼吗?”张鑫:“……”让他来判断的话,能干出来半夜翻墙、徒步从学校在冷风中走两个多小时去汽车站这种事的人,哪怕不是缺心眼,脑子也肯定有点问题。“所以没有骂吗?”张鑫决定选择相信自己“厕所小报”的兄弟们,挣扎着问。“你是缺心眼吗?”韩星焰人都要气笑了,“我刚才说得还挺明白的吧?”张鑫能屈能伸地滑跪,把兄弟情谊像甩头发一样毫无牵挂地甩开,“我就说他们一天天的净胡扯!”众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在大家通力合作下,检讨在放学的时候被交给王海,王海握着手上那一沓厚度将近一个小本子的三份检讨书,例行公事地叮嘱:“希望你们能长点记性,以后做事前多加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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