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武萱萱其实不在意。也可能,武萱萱现在对她也一样熟悉。所以不存在那个问题。在武萱萱看来,她们就是一个人。辛易晴心里一暖,又听武萱萱说:“也别说那样奇怪。没有什么是本来就应该的,只要不会伤害别人,你怎么想都是对的。”辛易晴心间暖意更甚,微微点头,说:“对,是我说错了。”“那你要怎么办呢?”武萱萱还是不放心,在两人沉默地对坐一段时间以后,她决定把辛易晴一定也清楚的事实摊开到明面上,想要和她一起分析,“要回去,又不想学,这是完全相反的两个祈愿……你要怎么办呢?”辛易晴的表现让武萱萱相信,她的确清楚这个事实,甚至想得要更多些。她在武萱萱问题问出以后很快摇摇头,十分坦诚地回答说:“我不知道。”“先这样吧。”辛易晴说:“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办……但是,我想先就这样,什么也不说。”她想缓缓。要回去,不想学。这两件事之中,辛易晴当下能做到的只有后者。她脑子实在太乱了,她想要完成这其中的一件自己希望圆满的事情来让她感到一些轻松和快意。她别无选择。辛易晴说:“我不学了。”武萱萱安静地看着她,表情有一些沉重,神色看上去极为勉强,可在辛易晴说完之后,她几乎是立刻就没有停留地说:“好。”辛易晴感激地看着她笑了一下。武萱萱神色变得不再那么勉强,甚至还能让人感觉到一点点庆幸。只不过,辛易晴没来得及察觉。她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学了,于是立刻就趴到桌子上,想要睡觉。速度飞快,从听到武萱萱说“好”,到她趴到桌子上,中间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看上去,像是在逃避。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辛易晴清醒又浑噩。她被每一科老师点名,说她的状态不对,屡次被要求在课堂上站起来,又或者站到后面板报前面。她能做到的把字写好,也不再被她认真对待。那天之后的第二天,武萱萱近距离很清楚地看到,辛易晴的英文练字本上,写着很明显地一个数字“8”,还有一长段红颜色的字。辛易晴盯着那段字看了有五分钟,把那个本子塞进桌兜,重新拿了一个空白的出来,若无其事地写下一天的练字作业——和那个被打“8”分的没有任何区别,连内容都没有变。
于是第二天,辛易晴拿到了“7”分,还有一段更长的话。她依然盯着看了一段时间,武萱萱做了计时,比昨天少30秒,然后辛易晴继续把旧本子塞进桌兜,换一个空白本子,重复昨天的cao作。第三天,6分,一段长长的话。辛易晴盯着看的时间又少了一分钟,然后塞进桌兜,换新,重复cao作。第四天,3分,没有表示批阅的话。辛易晴这次看了有十分钟,也可能还要更多些,但她还是把这个本子塞进了桌兜,又拿出新的……已经没有新的了。辛易晴顿了顿,把旧的那张撕下来,重复上一次的cao作。第五天,0分,附带三个字——别写了。辛易晴盯着看的时间更久了,旧到武萱萱在计时的时候忽然眼花,又脑子一空,然后把刚才的努力忘了个一干二净。——她也不知道这次有多久了,只是确定,那段时间很长,特别长。但是辛易晴真的没再写了,她把那张纸撕下来,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本子塞进桌兜,第六天没有交作业。这样的情况下,发生在辛易晴身上的变化简直鲜明无比。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辛易晴现在被各科老师不间断地抓到错处。梁铮为此洋洋得意地过来幸灾乐祸,但辛易晴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就无动于衷地趴回桌子上睡觉。孙不言急得跳脚,想做些什么,却总是来不及出手,就被武萱萱制止。武萱萱很有态度地对他说:“别管,别动,给她自由思考的时间。”孙不言理解不了,两人为此大吵一架,最终以孙不言惨败和他终于发现原来武萱萱也一样着急、只不过她的跳脚只表现在心里告终。两人再次站到同一战线。武萱萱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再看看情况吧。她想要的,应该也不是现在这样。”第八天晚自习,王海通知了两件事。第一件事,高三即将进行二模考试,让他们注意时间,高考距离他们也只在咫尺之间。第二件事,一个星期后,学校将会为他们举办成人礼。辛易晴手掌猛地一攥,手背绷出很明显的青筋。武萱萱于是确信,辛易晴一直都没有睡着。而且,曾经那次她经历过的成人礼上,是有着让辛易晴到现在都忘不了的一些事情的。武萱萱希望那是一件好事。桉贤一高的成人礼,其实并不是传统,甚至可以说,才刚刚开始没多久,毕竟这也是跟着衡火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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