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看着满地狼藉,屍横遍野的广场,还有依然在其间的一群人。
人群围拢出一块空处,其中有两人正在用刀剑交手着。
一人的衣裳与倒血泊中的屍t为同样的款式,他全身破烂且充斥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创口处不断冒出汩汩鲜血,尽管披头散发与满脸血w,却都掩盖不了此人眼中的怒火与决绝。
与他对战的另一人则是衣着乾净,气韵绵长兼之一派轻松模样,很显然,他完全没有把这位濒si的对手放在眼里。
陈良义确实没有把对面这位,兰行门最强的大弟子当成一回事。
陈良义身为斗胜帮的帮主,湘州这块地域最强大的黑道势力,随意灭一处山头小门派不过就弹指间的事罢了。
陈帮主看着眼前这位气喘吁吁,伤痕累累的兰行门最後一人,语调戏谑地说道:
「h皓质对吧?无所谓,我没兴趣记住将si之人的名字。
不过我就想问一句,你後不後悔?
你後不後悔昨日我登你兰行门时,你拒绝我要你交出门内弟子的命令?」
h皓质闻言呸了一声,虚弱却坚定地骂道:
「你他娘的作梦!该si的魔教妖人!」
陈帮主颇有兴致继续与h皓质谈道:
「你这麽说这就让我不懂了。
魔教不好吗?他们说的有错吗?
为何你们武林自称正道的门派,都想着报效朝廷遵纪守法呢?
我凭本事练的武,凭本事抢的宝,凭本事杀的人,嘿——!
怎麽就得要让那远在京城龙椅上的皇帝管着呢?
你看看你,现在甚麽样,再看看我,兄弟们!
你们说谁才是真正的江湖人啊?」
四周围拢的帮众们一个个起哄同意陈帮主的观点,也嘲笑着h皓质的迂腐顽固。
陈帮主抬手示意帮众们安静下来,继续说道:
「前些日子,你那不成材的师弟,叫甚麽来着?反正就是胆敢与我在云鬓楼抢人的那位,呵!
仗着家中有几两银子,居然抢我陈良义看上的nv人?
这不,呵呵。
从他那大宅里逃到你这里,倒是让兄弟们一通好找啊!
不过也得感谢他的帮助,倒是送给咱们斗胜帮好大一笔收获啊!
谁想着那城内还有这麽个外地来的阔富商,来了咱地头上还敢不拜码头,真可惜了他父亲纂下来的那点家业,通通便宜咱斗胜帮啦!
兄弟们!
还不好好感谢一番——那谁来着?
算了!就感谢h皓质大师兄吧!」
随着帮众们的嘻笑与复诵,「感谢大师兄!」在这片破坏与si亡的地区内回荡。
在陈帮主的说话间,对面的h皓质渐渐地支撑不住,最终,h皓质盯着陈帮主,松开了撑着剑的双手,脸面向前地栽倒在泥血混杂的地上。
这一宁折不弯的勇士末路,就只换来了斗胜帮放肆不羁的嘲笑。
陈帮主跟他的帮众们,都以为h皓质是怒瞪着自己帮主si不瞑目,江城却很清楚,h皓质看得并非陈帮主,而是陈帮主後面那栋毁坏近半的房屋。
房屋里头的地窖内藏有一位男孩。
这男孩正是兰行门门主的么儿,他在被父亲藏入这里後,就一直遵守着与父亲的约定,尽管外头发出多大多惨烈的声响,都坚决不会露头。
父亲要他一直等到三天後才能够出来。
而他,正是一边听着父亲si前的哀号,众弟子们的惨叫,以及平素对他极好的师兄师姐们,拚si一击前的怒吼,一边瑟瑟发抖着躲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酒瓮里。
从喧闹至寂静,再到方才大师兄h皓质的遗言,还有这折磨着他幼小心灵的漫天笑声。
这些都在这位兰行门最小弟子的心中,深深地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江城就这样一直看着,看着斗胜帮一行人吵吵闹闹的将兰行门内值钱的东西运走,看着他们最後的大肆发泄,看着他们将剩下凌乱的屋舍点燃,最後看着他们离去。
江城其实从一开始就看着了,也就是从云鬓楼内产生的矛盾开始,江城就一路看着陈帮主先是吃了闷亏,接着打上那位折损他面子的青年家中,江城看着陈帮主带人马打杀了青年的家里人。
安享退休生活的父母惨si、家中的仆役没多少逃出生天,连待字闺中的姊妹也被陈帮主享用後分润给了帮众,最终被带入青楼产业,持续压榨她们最後的价值。
江城看着陈帮主追击着青年到了兰行门,先是登门讨要不成,之後等待收拢帮众完成再伺机围攻,最终在偷袭下除掉了兰行门主,也几乎打杀了所有兰行门人,h皓质身为最後那根刺头,最终也倒在车轮战的消耗中。
至此兰行门灭亡。
但斗胜帮与陈帮主却不知道,自己遗留了一丝祸患。
因为门主的儿子还在,而门主最终留在地窖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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