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鸣握刀的手有些僵硬,从庆国公手里接手西郊大营的时候,军银就已经所剩无几。他曾向皇帝禀告过此事,但皇上却说都城没有战事,相对安稳,每年的军饷都是固定的,国库不能再重复拨银。户部尚书游志诚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在旁边添油加醋,愣是一点缝都没漏。西郊大营现在还真是没钱买望远镜。众人见卫鸣不出声,担忧的事情发生了。这怎么行?大家都是在军中当兵,官职的品阶也一样,怎么别人有,他们就没有,这不是区别对待么,要是遇上了,还不得被他们奚落死。“将军,玻璃坊是皇商,皇上可不能厚此薄彼,以后兄弟们走出去,谁还把我们放在眼里。”“可不是,将军你得去找户部要钱,凭什么东郊大营有的,我们西郊大营没有。”卫鸣抬手摸着头,“彻王和彻王妃是夫妻,可能是免费提供的,本将军该是没那个面子的。”最先说话的那个校尉立刻摇头否定,“属下特意问过,彻王是按原价买的。”……一车两百个望远镜运到东郊大营,含校尉以上官职人手一个。玻璃坊的账房拿着交接单去军营的守备那里收钱。守备望着厉君彻签了字的交接单整张脸都要扭曲了,三万两,这是要把东郊大营今年剩下的所有采买银子给掏干净啊!剩下的四个月,买菜买粮从哪里掏钱。守备只好让账房稍等,自已拿着东郊大营的账本去找厉君彻。“王爷,尽管今年上半年军饷所用不多,也没有牺牲土兵需要发放抚恤银子,但户部年初拨下来的军饷比往年要少了两成,所以账上刨掉剩下四个月的饷银,也就剩下三万出头一点点,一下子付出去,接下来四个月怎么过?恐怕下个月的粗粮都吃不起了。”厉君彻想到温瑾禾和他说过,这批望远镜的银子必须得收,否则其他人也会想吃白食,一百五十两一个,可不便宜,而且成本还高。“你先把玻璃坊的银子给结了,下个月若是不够,本王会想办法。”王府的产业自从被温瑾禾整改后,每个月的利润涨了好几倍,账上盈余了不少,正好可以拿出来补这部分的空缺。“哎。”守备应下,转身就去给账房结账,他也就是提醒一下彻王,毕竟以前银子不够花的时候,彻王都是自掏腰包的。不过彻王和彻王妃是一家人,怎么买东西还要付银钱! 天家本就凉薄长乐宫。“开门。”沁宝公主站在紧闭的大门外,父皇竟然派了御林军来守长乐宫的宫门。
站在大门两旁的御林军单膝跪倒在地,“公主殿下恕罪,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能出入长乐宫内。”沁宝公主蹙眉,神色有些难看,“本公主也不行吗?”御林军为难地低下头。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沁宝公主进宫了?”站在一旁的太监回话:“是,往长乐宫方向过去,想必是去找皇后娘娘。”皇帝望着奏折上那颗豆大的墨滴,“朕只有这一位公主,沁宝和皇后不像,以后她们还是少接触为好。”贴身太监默默低下头,母女连心,这可不是皇上说不接触就能成的。话音刚落,就有人进来禀告,沁宝公主在外求见。厉景行低眉重新拿过一本奏折,“让她进来。”沁宝公主的脚步比去长乐宫时刻意放缓了很多,见自已进来皇帝低头批奏折不抬头看她,声音有些委屈:“我离宫半个多月,没想到父皇是一点也不想我。”特意不抬头的厉景行后背一僵,这分明就是过来为皇后求情的,不冷淡对待,朕能怎么办,“父皇若是不想你,何必在你二哥面前说起你。”沁宝公主将胸口的闷气呼出来,胸口有些烦闷,“我想见母后,父皇能让御林军给儿臣开门吗?”厉景行放下手中的笔,后背挺直,“你应该已经知道父皇为什么要把你母后禁闭在长乐宫。”沁宝公主目光落在地面上的青石砖上,“儿臣知道,儿臣也不想管,只是我好不容易进宫一次,晚上就要回彻王府,总不能不去向母后请安。”皇帝眉头上扬,说话的声音有些纯厚,“还不准备回宫?”“二嫂那里我还没住够。”沁宝公主执着地摇头。“你去看你母后吧,午膳来御书房陪朕用膳。”厉景行见不得沁宝公主失望,子女担忧父母本就是天性。见沁宝公主离开,皇帝脸上的表情有些飘忽不定,低着头注视着桌上的奏折,“她住在彻王府也好。”站在一旁的贴身太监目光有些轻微闪烁。皇后见沁宝公主进来,高兴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宝儿,你父皇让你进来的?”沁宝公主刚刚迈入门槛的腿僵住,心中有些失落,“父皇同意我来看母后。”皇后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喜色渐渐消失。沁宝公主坐在皇后的身旁,低声说道:“母后,你身为中宫之主,后宫所有妃子的孩子都得唤你一声母后,魏妃的孩子也一样,就像二哥那样。”皇后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地握拳,眼神闪过一道暗色,“不一样,彻王在朝中势力渐大,你大哥数次向母后诉苦,若他是母后的亲子,我又何必担心。”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