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一息的死狗,有时像只需要依附别人的流浪猫。他们羞辱、责骂、命令、玩弄他,他们很少有人把他当人看的。没有什么人会去同他展现弱势,向他寻求帮助或是提出什么请求。因此他是拒绝不了祁洛的。
从某些方面来讲,其实叶谨一直都很吃软不吃硬。
“好吧。”于是他说,走近祁洛。
祁洛趴在沙发边,上身只穿了件白t,被他拎着衣角撩上去,他肤色其实很白,明明整天往外跑,却好像晒不黑似的,后背肩胛骨的位置有处淤青,看着像是摔伤。
大概是爱运动的缘故,少年身材很好,腿长肩宽,背上覆着薄薄的肌肉,动作时便显现出形状,线条漂亮。
叶谨不知为何有点紧张,他收回心绪,将药油倒到手心,覆了上去。手下的触感细腻紧实,温度略高,他胡乱地将药油抹上,在伤处揉了几下,想着赶紧弄完,便也忘了控制力度。
“嘶——疼”祁洛吸了口冷气,有些幽怨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轻点。”叶谨脸上露出歉意,动作放轻。
正值夏季,屋里空调度数很低,可叶谨却觉得有些热。手沾了药油,滑腻腻的,手心接触到的肉体温度很热,不知是搓了药油的缘故还是什么,甚至有些发烫。叶谨觉得自己的手也热了,手指微微泛起红。
“怎么伤的,打架了吗?”叶谨随口问了句。
“嗯…”祁洛趴在沙发上,闷闷地应了声。
后背被揉搓的地方热乎乎的,有点泛痒发麻。他能感受到叶谨的拘谨和小心翼翼,落在身上的手动作很轻,指腹和手心柔软。祁洛舒服地眯了眯眼睛,甚至起了点儿困意。
“小小年纪…不要学着用暴力解决问题啊。”叶谨说道,语气温吞吞的,很正经的样子。
祁洛有点想笑,却又觉得他这个样子说话很好玩儿,颇有语重心长那意味,于是他用应付长辈教训时的口吻乖乖回道:“知道啦,下次不了。”
叶谨“嗯”了声,其实听得出来对方对自己的话并不上心,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刚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好在祁洛并没有嘲讽他,还愿意敷衍回一句。
“好了。”差不多了,叶谨如释重负般收回手,正想退后几步赶紧撤,却被拉住了手腕。
祁洛坐起来,笑盈盈地看着他,“谢谢了,哥哥。”
不知为何,叶谨每次听到他叫“哥哥”,心里都会一紧,酸酸麻麻的,好似很听不得这个称呼。但又好像被拿捏住了什么命门一样,忍不住软下心来。
祁洛看出他的征愣,没说什么,从桌上拿过湿巾,将叶谨的手拉过来,抻开擦拭起来。
叶谨瞳孔颤了下,想将手抽回来,奈何力气悬殊,没能抽动,他抬眸看着祁洛,“我…不用擦了,我一会儿去洗掉就行。”
祁洛已经从沙发上起身站了起来,他个子很高,得有一米八几,这样近的靠在叶谨跟前,很有压迫感。
“哥哥可是为了我才把手弄脏的,我怎么能不管呢?”
叶谨的手比他小很多,手掌泛着红,上边残留的药油被他一点点擦干净,从手心到指缝,很是细致。
“红红的。”祁洛轻笑了声,捏了捏他红通通的手指。
叶谨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似的,嗖得将手撤了回去,背到了身后。
“好…好了,我回楼上了。”
祁洛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捻了捻手指,将用过的湿巾抛进垃圾桶。
怎么办,有点可爱呢…想抢过来。
叶谨很久没有见过韩晏了,从上次祁琰扔了他的画之后,韩晏好像就没有再来过。
直到手机消息框里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个小红点,叶谨点开,是韩晏发来的。
图片上是很精致的一条皮质项圈,黑色的,银环点缀,造型新颖,坠了两片叶子状的水晶。很漂亮,像件艺术品,摆在展台上,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图片下面是条语音,叶谨捏着手机,犹豫了会儿,点开,“觉得很适合你,买下来了,你要不要来我家戴一下试试。”
韩晏的声音总是带着几分慵散,倒是一把很有磁性的好嗓子,但不正经惯了,连语气都总显得懒洋洋的。让人禁不住想到他那张一看就很风流的,带笑的脸。
这是韩晏第一次主动联系他,跳过祁琰来联系。
手机是之前祁琰给买的,叶谨不出门,手机里只有祁琰一个联系人,有次韩晏过来的时候看到,便强行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加上了。
叶谨几乎没怎么用过手机,他没有社交,不需要联系别人,也没有什么人能来联系。
祁琰工作的时候他是不会去打扰的,除非是有什么急事,比如前阵子哼哼突然生病,吃的东西吐了,急喘着气,很难受的样子,叶谨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给祁琰打电话。
“管家一会儿过去,会带它去医院。”祁琰在电话里的语气也冷冰冰的,很公式化,甚至带几分不悦,好似因这种小事来打扰他令他很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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