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的命运吗。
有些事必须要安排了。
既定的眼疾,既定的死亡…
赵眭猛然睁开眼,命令司机,“掉头,换条路。”
在掉头的时间里,赵眭看到了斜后方陡然爆炸产生的刺眼光亮,本就视物不清的瞳孔此刻更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最后看见的,只有不远处奔来的有些模糊的人影。
心电感应有时是一种非常玄妙的现象,这种非语言的心灵交流时常感性地影响人们的决定,赵眭自己也不明白,看到那道身影的瞬间,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了他,就像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相信他就是程侑一样。
他语调正常地吩咐司机通知人过来,动作也正常而流畅地打开车门。
在下车后,他遥遥望向远处朝他奔来的人影,几乎已经辨不清是什么了,他只能看到一团黑色奔向他,越靠越近。
身体几近麻木,陷入躯体化的身体僵硬。赵眭有一瞬间的意识模糊,下一刻,他扶住车门,过分白皙的手背崩起根根倾尽,忍耐到极限,司机慌乱的说话声、不远处传来的阵阵爆炸声、以及那道人影的呼喊声,悉数消失。
前世场景历历在目,仿如昨日。
赵眭只觉得自己深陷在这场梦境中,被束缚,被吞噬。
美梦一场,也会落泪吗?
什么又是美梦呢?
幼年失牯,美满家庭一朝破碎;少年断腿,残破的身体令他自怨自艾;青年失爱,他眼睁睁看着爱人的生命消失。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原谅不幸的童年,原谅自己的身体,全心全意容纳自己的爱人,有权有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老天不让他如愿
让程侑在他眼前慢慢失去生机,而他无能为力。
张开口试图呼救却只有嘶哑不堪的破败的音节,身体僵硬,声音阻塞,他无路可逃。
此刻,他似乎又回到了幼时妈妈死亡的那一天,但这次再也没有能够唤回他的声音了。
有时候他会恨,为什么他总会给身边人带来不幸,但更多时候是平静。
程侑死后,他反而失去了情感。
应酬时可能会微笑或流泪,但绝不会再有那种为一个人痛哭流涕的感觉了。
他像一个例行事务的机器般不知疲倦地运转,行走在形形色色的人中,虚与委蛇,连自己都忘记了最初的模样。
深夜失眠躺在床上时,再想起那个人只觉得陌生,自己真的爱过他吗?
他以为压在心底就能遗忘,但现在真的要忘记时又有些茫然。
赵眭的能力无疑是优秀的,他漠视一切的嘲讽,短短几年便站在了行业的顶峰。
早已忘记时什么契机,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才发现那些人和事已经过去许久了。
向来古井无波的人终于有了一丝人气。尽管如今的他从不喜形于色,却仍会在一些小细节上出现漏洞,比如签字时不小心写上程侑的名字,比如久不下厨的他会给自己做一碗藏在记忆中的阳春面。
他的情绪早就崩溃了。
死亡也只是不久之后的事。
在异世界看到熟悉的人总是会有些激动,连赵眭也不能避免。
朝思暮想的人如何出现在此处,赵眭已经不愿多想。
补偿似的将自己所有的一切交给他,大概能消减些许他心中的思念与亏欠。
他将自己活得不像自己。
赵眭渐渐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参与其中,只希望程侑这一次作为主角能有一个好的结果,至于他,在不在他身边都无所谓了。
可最后他还是鬼迷心窍的转身想要给自己夺得一线生机。
只是,为什么他的生总要用程侑的死来换。
看到爆炸声中踉跄跑来的程右,他再一次像一个残废般动弹不得。
死了也好。
世界从未善待他。
用他换程侑,换给他一个美满的人生。
放任自己坠入深渊,他有些解脱的笑了,但下一刻他的手被温暖包住,恐怖的黑暗中,破开一丝亮光,他再一次被拯救。
“医生,他现在怎么样?”
说话的人腿上腰上还绑着绷带,不关注自己的情况,反倒急声询问着床上沉睡的男人的病情。
医生有些为难,好半天才让面前的人冷静下来,缓声回答他的问题。
“病人受到刺激过大,以前有过精神病史吗,长期压抑导致躯体化僵硬也是有可能的,作为家属还需要时刻关心一下。”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表示无可奈何,“这种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按理来说应该是醒了,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大概过几天就能醒。”
程右听后,眉头蹙得更紧了。
将赵眭的手紧紧攥住,明明室内是暖和的,床上人的身体却冰凉得好似没有了生命。程右缓缓摩挲着给赵眭暖着手。
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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