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下显现出一种涣散而无机质的灰,听见医生的问话,他礼貌应答。
清冷如谪仙般的人此刻穿着一身白衣,苍白着一张脸坐在阳光下,像是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他怎么能把赵眭一个人留在房中,怎么能把一个刚失去眼睛的爱人抛下不管,从卫生间到病床,这么远的距离,程右恨极了自己的不争气。
少年近乎茫然无措地走了进来,局促地握着手指站在一旁,等医生的回答。
半天后,医生陆续问了一些睡眠和身体上的问题,便让程右跟着出去了。
“眼睛这一块比较棘手,应该是物理刺激导致,短期内恢复很难,后续可能需要手术。”
程右忙不迭点头,“可以,我们愿意。”
医生叹息,皱眉道:“问题在于病人存在抵抗心理,之前和你说关注他的精神状况,你还得多留心,目前初步判断存在抑郁现象,而且比较严重,你们平时作为家人要多给予关心。”
他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病人,每次一说到点上就四两拨千斤提其他,面上还和和气气礼貌地不行。
医生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就离开了,空旷的走廊内只剩程右一人。
他的脑子从刚才得知赵眭失明那一刻就不清醒了,现在更是理不清这所有的一切,但得知到关于赵眭的那些,足够令他心惊。
打开手机搜索,“自残”“失眠”“食欲不振”等一系列字眼狠狠刺痛了他。
无需印证,作为赵眭身边最亲密的人,他清楚的认识到,赵眭此刻的情况有多糟糕。
如果当初自己不赶来,他是不是就葬身于那场事故中了?
从赵眭醒来到现在才不到两个小时,程右却像是从天堂到了地狱。
记得医生说的要多关心病人,程右走进病房,看向床上的人。
明知对方看不到,程右还是扯出一抹笑,“外面天气很好,想出去走走吗?”
赵眭虽然不能视物,耳力却是增强了的,自然也就听见了程右轻松语气中的一丝颤抖。舍不得拒绝,便欣然应允。
好天气总会让人心情愉悦,室外暖意融融,明显要比生冷的室内好的多。
赵眭坐在被程右恳求上百遍的轮椅上,二人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墙角。
赵眭并不是一个喜静的人,相反,在热闹的环境中他才更有活着的感觉。
不过既然目的是抚慰小狗,总得挑个没人的地方。
赵眭仰起头,他知道程右此刻一定在看自己。
果不其然,程右俯下身,凑在赵眭耳边,问:“怎么了?”
赵眭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吻。
算不上吻,只是轻轻贴在程右脸侧,赵眭鼻尖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他脸上。
程右转过头,将额头抵着他的,有些委屈地开口:“老大是在哄我吗?”
赵眭轻笑,“你觉得呢?”
程右嘴唇越靠越近,“我觉得不够。”
唇瓣相贴,舌尖探入,如同品尝汁水丰盈的蜜果般,程右着迷地舔舐他的唇,来回辗转。牙齿轻轻咬住一小半唇,扯着向外,像是勾出了赵眭身体中诱人的精怪,眼前的他更叫人痴醉。赵眭看不见他的情意,没关系,自己会用身体表现给他看。
程右含住他的唇,啃食捻磨,如同中了春药。身下的人任他予取予求,双手服帖地搂住他的肩,顺从的享受他带来的骤雨般的亲吻。
赵眭总是有这种魔力,能够勾起他最深的欲望。
大舌长驱直入,试图在赵眭口腔的每一处留下痕迹,又像强买强卖般,将他的涎水卷走,复而渡给他自己的,一来二去,弄得赵眭口腔泛酸。
冬日的风吹得刺人,偏安在角落的二人周边却满是燥热气息,烫人的紧。
情意平息时已过去大半日。
赵眭身子本就不大受得住,更何况程右的吻带着一种将人吞吃入腹的狠劲,一时间赵眭只能趴在程右肩头急促的喘息。
程右也有点喘,一手揉捏赵眭后脖颈处的软肉,另一只手在他腰间细细摩挲着。
“老大,我以后能不这么叫你了吗?”
赵眭被伺候舒服了,像只在阳光下掀开肚皮给人摸的猫主子,懒洋洋接他的话,“你想怎么叫?”
程右没想到赵眭这么好说话,语气里带了些欣喜,“阿眭,我叫你阿眭好吗?”
之后又改了主意,“不不,叫宝宝,这样就能听出我们关系不一般了。”
随后又推翻,来来回回改了好几次。
赵眭无所谓称呼,只要眼前人不变就好。
“私下里没人随你叫,一天换百十种称呼都行,在外面你还是给我收敛点。”
程右闻言高兴坏了,紧紧抱住赵眭压得他快窒息。
赵眭好像变了,又好像还是从前的性格模样。程右说不清,但他能感觉到,赵眭比以前更加容纳接受他了。
两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仿佛这一切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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