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但是众人都知道,东yan市今年的雨要下了。於是,有刚成年的孩子的家庭开始整理家庭物品,过了那个年纪的人摩拳擦掌,教堂与庙宇一些祈求神祉的地方突然间香火鼎盛,不安与期待化作一缕缕轻烟扭曲交错在空气中。
在庙宇旁,雕刻成十二生肖的石椅上,红发青年叼着菸,黑se的瞳孔直直地看着天空稀薄的云朵。在他身边,只有卖画糖的伯伯,以及搧着扇子纳凉的他的太太。
「五虎啊,不如今年再去一次吧,说不定今年就有你的伙伴了呢。」画糖伯布满皱纹的手夹着铲子,将刚画好的松鼠缠起翻面,好避免它黏在铜板上,「你今年也才25,也就b别人晚了那麽点日子,就再去一趟吧,听说地点已经公布了,离这里也不远,你如果担心车马费,伯伯我帮你出就是了。」
他唠唠叨叨着,浑然不觉青年已经露出烦躁的神情。
五虎将菸夹在手上,吐出x腔中的废弃,视线从天空移到柏油路上,像是在发呆,但眉头却紧紧的蹙起。
眼见画糖伯伯还打算说下去,一旁纳凉的太太总算发现不对,扇子拍上画糖伯伯的後脑勺,惹的前者惊呼出声。
「说说说,就只知道说说说,你怎麽不赶快再多画几只松鼠小狗小猫,好多赚点钱呢。五虎都几岁的人了,还需要你在这里罗嗦吗,你看看世界上大家等雨等的都疯了似的,我还认为五虎这种才有前途呢。」太太骂咧咧的,双手叉腰挺出肥腻的肚子,一双眼睛瞪的铜铃般大。
但那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话语中的虚伪。
五虎扔掉快烧到手的菸,鞋尖在地上磨转好弄熄残存的星火。他知道他该走了,伯伯的好意他心领了,也感激对方太太帮他停下这个话题,但是既然这个话题的头已经起了,也意味着他留在这里发楞的时间也走到尽头了。
在这个世界,五虎这种人被称为「废物」,这是那些受到雨的垂青的人们取的称呼,就像那对卖画糖的夫妻一样,尽管有在工作,尽管能够养活自己,但是没有在那场雨中得到垂青。他们这些「废物」通常不愿意与对方提及有关雨的话题,会这麽做的恐怕只有热心的画糖伯伯吧。
走过路边的饮料摊,五虎打开钱包掏出铜板,对方递出红茶时那双眸中的怜悯与喜悦他没有错过,但他只是接过饮料继续在街上晃荡。
因为没有得到雨的垂青而被怜悯,因为同样没有得到雨的垂青而感到喜悦。
「啧,没菸了。」五虎咋舌,空荡荡的菸盒被他捏在掌心皱巴巴一团。
没了那一堆废气充斥肺部,五虎觉得身t空荡荡的难受,他左右看了看,试图找到一台香菸自动贩卖机,这样他就不需要再穿过三条巷子到最近的便利商店。让他失望的是,没有他期望的那台机器,他只能叹一口气,向着左边的巷子弯去。
眼看便利商店就在眼前,五虎正替自己空荡荡的x腔感到高兴时,那个只要过个斑马线就到的店却拉下了铁门。
不只是便利商店,几乎是所有的店家都关门或挂上休息中的牌子。
「快去快去,别迟到了!」一名妇人急急忙忙的推走他的孩子,「政府刚才公告了,今年的雨三十分钟後就要下了。」
这样的状况满街都是,五虎无奈地听着那些父母焦心的叮嘱,「运气真差」他搔了搔发丝,改而停驻在公寓的骑楼下方。
刚才还晴朗的天空飞快的聚集起深灰se的云朵,层层叠加让人有种黑se的错觉。雨滴飞快的串成丝线,落在东yan市的每一个角落,淅沥淅沥的声音无孔不入,这场雨终是落了下来。
西方亮起一层苍蓝se的光芒,云层破开了洞,雨没有停,夹着几抹闪耀的金属光泽落入苍蓝光芒的垄罩范围。
「恭喜啊。」五虎看着光芒缓缓消退,雨势趋缓,知道这场雨快要结束了。
看来政府又要c心了,这场雨如此的短,恐怕受到垂青的人数也不多。他心不在焉的想,有些好奇下一次城市与城市的战争政府会怎麽应对,毕竟东yan市近年来获胜而进入中央的人数少的可怜,隐隐约约成为城市末端之首。
嘛,这可不关「废物」。他轻轻笑出声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乾涩的连他都觉得刺痛。
又叹了一口气,五虎放弃买菸,慢慢晃回自己家中。
受到垂青的人数,估计两个小时後就会公告了吧,啊,还有可能会灌水好让市民安心。他想着,掏出钥匙转开门锁,脱了鞋子就扑在沙发上,睡意让他昏昏沉沉的,顺利的停止他那不受控制的思绪。
他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政府的事情,真的。
心底咕哝着,五虎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打开电视随意转一台新闻台,不意外的都在播报着这次的雨,主播们夸大的言词与适当加重的语气让事情听上去没有那麽糟。
政府很有技巧的让大部分的市民安心,让他们不会认知到自己的城市陷入一种多麽危险荒谬的状况,甚至有可能会被剥夺城市的身分,而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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