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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后在短暂的时间内仍然会在头脑中留下印象。最后一次和天耀哥见面的时候,他穿着普通的白衬衫,袖口翻折到小臂上,鼻梁上架了副眼镜,通身仍是一派儒雅随和的书卷气息。他冲我露出微笑,摸着我的头叫我好好保重,后视镜里我看着他笑着跟我挥手,好像明天就会再见。

——但是没有那个“明天”了,那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面,傅天耀那副带笑的模样在我心中印成永恒的后像。

几天后我被傅寒生找到,他开车带我回家,我们在车上争吵,然后车辆失控冲出护栏,两个人九死一生。

我以为这场事故是对我和傅寒生兄弟乱伦的惩戒,但仔细回忆起来的细节却令我发冷。

这些背后的事情,我所不知道的事情,都是傅寒生一桩桩一件件摆到我面前的——每一处关键,都或多或少有傅天耀的影子,弯来绕去,淬毒的箭头直指我的亲生兄长。

他想要傅寒生死,而我只是置傅寒生于死地的饵和刀。

我从来不敢细想,也许天耀哥不是恨我,他只是恨傅寒生,而我是他的弟弟所以连带也送我去死。我只能这样想。

——最令我痛苦的是,他什么都知道,关于我和傅寒生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他全都知道。

但我的天耀哥,洞察我命运的天耀哥,他却作壁上观,甚至在我的囹圄中推波助澜。

我不愿再想,但那种痛楚却轻易刺透柔软的血肉,将我牢牢钉死在赤裸裸的真相里,叫每一处都战栗着承受这剜心剔骨般的痛,叫我所熟悉的一切都在眼前分崩离析。

我该恨他的,可我不愿恨他。

我恨我自己。

21

傅家所有人看向阿文的眼神都带上了恐惧和敬畏,毕竟没人想被他当做典型给收拾掉。

三叔的尸体已经安葬了,墓碑竖在天耀哥隔壁,碑上的刻字又新又冷。

傅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噤若寒蝉里,我才意识到发小跟我说的居然是真的,傅文在傅家几乎已经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我问阿文:“我可以出去吗?”

依旧只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阿文说外面不安全。

“可家里也不安全!”我撑着手臂豁然站起身,神经质地边抓头发边呢喃:“我这几天老是看见傅寒生……”

阿文叹了口气,喊来吴妈:“少爷今天吃药了吗?”

吴妈连声说刚刚已经混在水里哄着吃了,他们大声密谋的行径激怒了我:“我都说了我没病,我真的看见傅寒生了!”

阿文脸色不变,只吩咐吴妈把医生叫过来。

我气得踢了一脚沙发,结果踢歪了撞到脚趾,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惨叫一声,痛得飙出了泪花。

22

医生很快来了,还是上次被我指着鼻子骂庸医的那个。他询问了我一些最近的状况,最后说我最近忧思过重,会给我再开一些安神的药物,同时还不忘给我受伤的脚趾头喷了药。

庸医走后,我悄悄跳着脚到趴门口,想听他在跟阿文说什么。

……听不清楚,但是一定有鬼,我甚至可以有理由怀疑开的药有问题。本来就不喜欢吃药,这下更得跟吴妈斗智斗勇才行。

而且我也没有说谎,我确实看见傅寒生了。

有时候明明看得见他在,但等我再一睁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反复几次,我也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的精神问题。当然,我是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承认的。直男的面子就跟他们的裤衩子一样珍贵而不可侵犯。

而且我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居然真的梦游。

白天脚趾被撞得有些严重,一直胀痛,好不容易忽略这股痛睡着了,结果半夜又被脚趾上一股强烈的疼痛弄醒,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扒在阳台的栏杆上。

我这下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梦游,那监控还真没冤枉我,看来明天得再把庸医叫过来一趟。

汗液黏在皮肤上,风一吹就觉得冷得不行,我搓了搓手臂,正打算回去房间里,眼角的余光却撇到楼下花园里亮起的一个小点。

是一簇火星,借着月光,我看见它被叼在傅寒生嘴边。

我很久没见过傅寒生抽烟了。爸妈刚过世那一阵他抽烟抽得最凶,那年他大约很辛苦,一面和想争权的叔伯旁系斗,一面又要跟外面虎视眈眈的各家周旋。

二十四岁,也算不上很大,我今年也二十四,做事却仍像个小孩子,抛去人渣行径不谈,二十四岁就能接手傅家的傅寒生挺让我望尘莫及的。

那时候我刚经历丧亲之痛,怕唯一的亲哥抽烟抽多了短命,还从他嘴里拿走烟蒂劝他少抽点烟。后来他偶尔也会抽,那时候我们关系已经达到冰点,当然,是我单方面的达到冰点。我不喜欢闻烟味,所以傅寒生每次抽烟我都会给他找点麻烦,冷冷笑两声,说你抽吧,我吸你的二手烟,完了大家一块儿死。

这么几次下来,他居然真的戒了。

我骂他装模作样,傅寒生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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