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做礼拜。我俩坐到最后排,教堂里放着圣洁的背景音乐,我盯着布道牧师身后被光屁股小孩簇拥了一头的圣母浮雕看了半天,又转头压低声音问刘禹城:“看不出你小子浓眉大眼的还信教呢?”
刘禹城正专心听牧师布道没听清我的话。“什么?”他轻轻问,我把话又咽了回去:“没什么。”看他神态挺认真我就没再出声打扰,仰头专心盯着教堂顶的彩绘玻璃看。
我是不太信这些的,但好像生意场上的人好像都挺信神佛,傅寒生前几年就在家里修了一个小佛堂。我没去过几次,不爱去,傅寒生有时候会在里面抄抄佛经拜拜佛什么的。
——嗯,看不出来吧,傅寒生这么离经叛道一个人居然信佛,我挠破脑袋也没想到。这人平时兴趣爱好不是很多,抄经书算一个吧,而且他还喜欢拉着我教我抄,我觉得他有病,老是喜欢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强迫我。
傅寒生有串佛珠,挺贵,平时戴手上轻易不取下来,但他脱下来捆过我的……嗯,不提也罢。同样的佛珠他也给过我一串,我不愿意戴,但他硬给我戴上了,听说是特地去哪个寺庙亲自求了开光的,但是后来不知道被我扔哪儿去了。
我还记得有一次傅寒生死活拉着我去哪座山上的哪个寺上香,说那个寺庙特别灵验,那天他亲自开车去的,得开了有两个小时,我还在车上睡了一觉。那个寺建在山顶,特别高,楼梯一眼望去看不到头。我爬到一半就不行了嚷嚷着要下山,坐在路边说什么都不肯继续走了,傅寒生拗不过我,最后只好把我背了上去。
我本来很反感跟他有太多肢体接触,但那时候只纠结了两秒钟就毫不客气地趴上了他的背,心里想他居然敢折腾我,看我今天累不死他。
爬上去已经是下午了,寺里人倒不多,估计因为太高了没点信仰爬不上来,傅寒生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身形笔直地跪在蒲团上,我爬了半天楼梯腿快软成面条累得话都不想说,就那么直直地站在他旁边,任傅寒生怎么拉都不肯跪下去。
我看见傅寒生胸前起伏渐趋平缓,他闭着眼睛,大约是在许愿。他会发下什么愿望呢?我也不知道,我看着巍峨庄严的金色佛像,心想佛祖你要是在天有灵现在就把跪在你面前这个孽障劈死吧,那些生孩子转运招桃花什么的愿望可以先缓一缓。
佛祖宝相威严,没有搭理我。我心想好吧,不劈死他也行,那就希望佛祖不要实现他的心愿,信男愿一生荤素搭配以此还愿。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许的愿望实现没有。
回去的路上傅寒生问我许了什么愿,我斜着眼睛睨他:“没有,我才不信这些。”傅寒生宽容地笑笑:“那小羽想不想知道哥哥许了什么愿?”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想。”又怕他咄咄不休,于是赶紧找了个借口:“你可千万别跟我说,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傅寒生那时候正牵着我的手,闻言摩挲了几下我的指关节,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我对于他的愿望不感兴趣,傅寒生倒也没非要扒着我的耳朵告诉我,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那次究竟许了什么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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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冗长的祷告终于结束了。
刘禹城长舒一口气,转头问我:“你刚刚说了什么?我信不信教吗?”他摇了摇头:“我不信基督教,只是想和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会儿。”这小子最近背着我接了好几通电话,情绪一日低沉过一日,我疑心是国内状况有异,正打算开口问,他却突然提议道:“我看见教堂外面有很多鸽子,我们去喂会儿鸽子吧?”
我看着他,又默默把话头吞了回去。
广场上鸽子很多,几乎都不怎么怕人,我很羡慕它们,想到自己要是也有翅膀就好了。如果我是鸽子的话大概不会甘心被人类豢养吧。喂鸽子时刘禹城的手机又响了,他面不改色地掐断了电话,拍了拍手心站起身来冲我弯眼睛笑。
“傅鸿羽。”他叫我的名字:“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吐槽他:“看完电影之后是不是还要去吃烛光晚餐?”当这是约会呢?
刘禹城笑眯眯地牵起我的手:“走啦。”
影院人不多,片子也就那么几部,全是这边的语言,我一个字都看不懂。刘禹城咬着我的耳朵给我翻译片名,我随便挑了一部,刘禹城去买票,回来的时候将一桶爆米花塞进了我怀里。
片子讲的是个射击运动员追梦的故事。主人公长得挺帅,就是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底端英文字幕又太小看不清,只能看图说话。我身旁的学霸看得懂,正常电影几乎都附在我耳边给我解释这个情节是干什么那个情节又是在干什么,最后帮助我磕磕绊绊连蒙带猜看完了整部影片。
说实话,这种观影体验很新奇。因为没有办法直观地获取电影中的语言信息,所以我看得很专注。怎么说呢,感觉经历跟我挺像的,就是我的初衷没有电影主角那么纯粹就是了。
刘禹城则淡淡道:“而且你们都喜欢在四号位置练习。”
我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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