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卷,每张都是很珍惜、很小心地构图才拍下去,不像现在随便按,再从几百张里选档案。我觉得自己拍照不是追求百分之一的奇蹟,而是屏气凝神,就要一分之一的完美。你应该不会忘记──」
「我没忘记摄影社长的神乎其技。谢谢你当年的美照,让我三不五时被陌生同学围观。」
「别生气嘛。那时候我是想炫技,只要给我一次机会,就能把你拍得上相。不过你现在也证明那不是奇蹟啊,人一瘦就和照片一模一样了。」听不出是讨好还是暗损,但配上吴容若那张无害的笑脸,实在无法真的动怒。萧立yan好气又好笑,轻敲他的头便放过他。
一眨眼,大学生涯便划下句点。
吴容若在校参与过的案件与实验不少,只需要架构统整和基础理论补强,几乎就能完成一篇硕士程度的论文。於是他顺理成章,申请上研究所,跟随主持研究计画的教授,用着令人咋舌的速度修业写论文。
萧立yan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升学。他认真,是个x使然,但科系本身并不是他的志向所在。犹豫了一阵,他去服役,退伍後参加政府的就业辅导课程,学电脑和程式语言。
结业的时候,吴容若也拿到硕士学位,於是他找工作,而吴容若去面对男人该尽的义务。
漂亮的成绩单,让吴容若不费什麽力气,便进到知名科技大厂服研发替代役。没意外,退伍後就继续在公司服务,役期照样累计年资。虽是新人,他却迅速上手交办的大小事务,c劳归c劳,在他的灵活安排下,作息和生活倒是相当稳定。
萧立yan却这时候遇到了麻烦。他接不到面试通知。
投履历的时候,他并没有局限在特定的领域,除了非兴趣、或不具备专业技术的行业,能投的几乎都试过,却总是石沉大海。家里时不时会询问他的状况,说好听是关心,实际上却混杂着责难和失望。
恶x循环让萧立yan意志消沉,逐渐演变为忧郁。
「没关系,我养你啊。」
为了省下通勤时间,吴容若在上班的第三个月,租了套房。他静静听,等萧立yan的压力释放告一段落,把一锅排骨j面放上桌,盛了两碗。
「我家只剩我和我爸两个人。他退休了,每个月领月退就够生活,虽然我还是有汇钱进他的户头。」x1着面条,吴容若的笑容一如往常,让人心暖,「没办法常常吃大餐,不过简单过日子的话,我薪水也是够的。」
萧立yan只是笑,却没有说好。
因为自尊不允许。再怎麽说,他拥有不差的学历,身t也没病没痛,吃人软饭这种事,於情理都不被接受。吴容若和他在一起,见不得光,或许这辈子都只能是地下伴侣,怎麽能要他再付出?
没有正当理由,他逃不出那个令他窒息的家。
搬去和男友同居更困难。长辈们,特别是母亲,依旧提防着萧立yan在外和男x1ngjia0ei往。在萧家,吴容若就只能是他优秀的、可以被允许继续往来的高中好友,提出同居或许会让他几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
父母一直希望他找份好工作,能够在亲戚间扬眉吐气,能大方和同事朋友介绍他,期待他成为八卦媒人撮合年轻男nv的时候,口中的那个上上选、h金单身汉。打工,做端盘子的或是仲介,那可上不了台面,不被允许。
要是有经济来源就好了。每天早晨醒来,萧立yan都这麽想着。
然而他没有勇气踏出改变的那步。或许被保护得太好,又或许长年的压抑造就x格,他踌躇不前;好不容易向前跨,也会因为长辈的恫吓责备,再度退缩。
吴容若曾经无奈地r0u着他的头说:你怎麽就不能再勇敢一点?萧立yan觉得,他的勇敢,大概都用在不受阻挠地ai着吴容若,这件事情上头了。接着又想,那个在哪里都吃得开、光芒四s的男人,自己是不是配不上他了呢?
吴容若说ai他、当他的心灵j汤、休假带着他短程旅游、支付他一些生活上的小额开销。在能力范围内照顾着他,从不说失败,也不埋怨他找不到工作。
「你只是还没0对方向而已,别急。」
一贯的温柔。
但越是被t贴着,萧立yan越觉得自己窝囊,周而复始,茫然与惶恐。
两年半後,埋怨着儿子不上进的父母,结束三天两夜的旅游回到家,发现萧立yan沉睡在一室袅袅的烟雾中。身旁的纸条写着:这房里还有价值的东西,就留给立群还有吴容若。
他的碰壁没有磨掉吴容若对他的ai。
只是磨掉了自己的命。
吴容若直到从美国出差回来,才得知消息,距离萧立yan被发现的日子,已经过了两天。
替他开门的是萧立群。正在读大学的他请了假回家,态度很平静,只有脸苍白着。吴容若轻轻地拥抱他,接着便进门和萧父萧母说话。萧立群看着那西装毕挺的背影,一阵鼻酸。
哥哥走了,父母亲哭得涕泪纵横,扼腕着上帝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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