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是保镖,但他出事的这两回,都和我在一起,这样下去,我的生意迟早砸锅。
可惜那两只狗已经逃了,我失去了通过发泄来平息怒火的渠道。
盯着他的伤处,我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让脑子转起来的能力,直到他——
把我拽起,拉近,嘴唇擦过了我的。
擦了一下,读秒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好歹成功地重启了我的大脑,愤怒被惊愕踹飞,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眼,诸多念头汹涌而至。
他用手指抚过我的下唇:“不要露出这样狰狞的表情。”
“啊?”
“你刚才气到鼻子都位移了,”他的语气很平静,神情像在播报天气,“这样不好。我知道在这里我很没用。”
他顿了顿,微微垂下了眼,“对不起。”
我脑门上跳出了问号,旋即感叹号,再接着问号,最后一个犹如棒球棍的感叹号直击过来,有点发蒙地笑:“你以为我是嫌你没用才生气?”
他看了看我,没吭声。
但我还是从他若无其事的面具里察觉出一丝渗出来的沮丧。
我也叹了口气,拉住他往回走:“先去清伤,打疫苗。”
看着他张嘴,我截断了他的话:“快一点的话一小时就能回来,不准反对。”
大概是刚才五官变形的怒意慑住了他,他还真就乖乖闭上了嘴,由着我拉扯前行。
我抓着他的手腕,一路没有放开,他也没有抗议。
就这么水到渠成。
海文特岛虽然某些地方落后“先进文明”一个世纪,但在服务“先进文明”方面,还是体贴周到的,所以他担心的缺医少药的情况并不存在,只要找对地方,荷包足够丰厚,被狗甚至被蛇咬伤这些本土色彩浓重的伤情,处理起来是非常丝滑顺畅的。
即便有这么个插曲,所耗去的时间也并不多,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又重新来到了村子,可能是临近中午的关系,活人多了起来,还是以老幼居多,他们算不得衣衫褴褛,但所有人都呈现出一种灰不溜丢的色彩,毫无生气,毫无希望,无从改变,受困于这狭小的、荒凉贫瘠的空间。
我沉默着,他显然也没有开口的兴致,按图索骥,我们找到了他的弟媳玛琪娅真正的娘家。
站在鹤立鸡群的砖房门口,我感叹:“不管怎么说,你弟媳还是没有忘本的。”
他瞥我一眼,抿了抿唇,上前刚要拍门,门倏然打开,从里面跳出一个身高还不到他肩膀,梳着两条辫子,一身蓝底粉花及膝裙,年龄大概在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她抬着小脑袋,用一双水灵灵的棕色大眼睛望着他,笑容可爱,羞涩又……狂放:“你好先生,你能娶我吗?”
他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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