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找不到答案。
也找不到自己应当存在的位置。
独自行走在此世,无边的孤独感将我淹没,被压迫到无法喘息,推演无数次之后也找不到自己存活的可行性。
灵魂早就已经溺死了,因而此时选择死亡,也不过是选择本我在肉体层面上的终结。
我是被我自己杀死的,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总比行尸走肉般存活来得好,至少在做死亡选择的时候,是全然的发自我本心的。
坐在去往鸣门大桥的电车上,看着车窗外碧蓝的濑户内海,我这么想道。
提前一天已经预定了鸣门附近的酒店住宿,并且通过电话联系将行李寄过去了,因而不必拎着沉重行李狼狈行进,能够到达目的地便开始游玩了。
真是不错啊。我这么想着。
窗外的风景变换着,由青翠的绿逐渐过渡到了沙滩的金黄,但那片属于濑户内海的碧蓝色,仍占据了车窗景象的主要画面。
从鸣门站中转了的德岛巴士下车后,又走了好一阵。
等到了鸣门大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两点的样子了。
此时正是能观赏到鸣门海峡涡潮绝景的时候,我不由得为自己的幸运而高兴。
镜子里有一只野兽。
丑恶的,格格不入的,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气息。
呼哧呼哧地,在喘着热气,口涎从大张着的嘴边流下,几欲噬人。
但又不知出于甚么原因一直在忍耐,等到它忍耐到极点的时候,想必就要实施恶行了罢。
啊啊。
好可怕。
好讨厌。
为什么不能消失呢。
为什么它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呢。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
在一眨不眨盯着它,它也在一刻不停地盯着我,挂着涎液的尖齿森白,黑黝黝的眼珠连转动一下都没有,瘆人得很。
难言的厌恶满溢在胸腔。
想要杀死它的情感完全地占据了头脑。
光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
这头可鄙的野兽,它应该被修正,从这个「世界」中清除。
它应当被修正。
是在这么思考着的。
我此前从未来过这里,说是难得的绝景,也是实在没有错的。
很幸运的,我到来的时候正是鸣门涡潮的大潮日。此时是接近涨潮的时间,远远地已经可以听见海波翻涌的水声了。先时是克制的,但随着离全然潮起的时间愈近,水声也愈来愈大,能够体会出它正在为接下来的盛景蓄势。
今日是土曜日,是休假的日子,来到此处观潮的人因而也异常多,只是各自选择了不同的方式来观潮,也就不显得拥挤了。
等了没有多长时间,我坐上观潮船,看着身下的这艘小船朝着远处正在翻涌的漩涡驶去。
从船舱座位正对的圆形了望窗向外望去,忍不住吃了一惊,短短几分钟,原先清澈的海水便开始浑浊起来,很快便看不真切了,看不清鱼,只有大片的水沫与气泡四处飞窜。*听不清原先岸上所听见的浪潮水声,耳边只有船体发动机的轰鸣声,嗡嗡嗡地响个不停。随着漩涡区域距离的拉近,能看见一股涡流中间的许多大小不一的漩涡旋转翻涌,头脑禁不住地泛起一阵眩晕感。
越靠越近了,上了船顶,眼前的景象与从原先了望窗中所看到的景象相比是独一般的绚丽。
涡漩的中心是夜空般深邃的蓝,逐渐向外扩散,又变了浅蓝,浅绿和泛着些蓝的白,流转着的水流打着旋的被冲刷,激起大片的的泛白的水沫。
冰冰凉凉的水汽盈满腔体,站在面对着其中一片涡漩的栏杆边,又来了一股潮,很突然地浇了我一头一脸。
我却没有多余心思去思考自己现在的形象是否得体了。
只是呆呆地看着,更体会出我的渺小来,心中加深了一分对自己的厌恶。
又生出了些没来由的悲哀。
情不自禁地向栏杆外伸出手,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还在船上,连忙收回了。
……
就当作是最后一天,就当作最后一天。
……
从入住的酒店出来了,背上背包,手上还拿了相机,一派从容的样子,假装自己只是心血来潮想要拍摄夜景,而非是想要出外自杀。
住宿费用在入住时已经结清了,所谓的行李也不太重要,只是辛苦酒店管理人员处理了,出来前我已经在床头柜上留下一笔钱作处理费了,只是还是有些抱歉,幸好不会有下次了。
夜已经很深了,四周连人影也没有,静得很,只有远处海上翻涌的海水扑通地独自响个不停。
我将相机的储存卡抽出来丢掉之后,把它放在周围海滩上,然后脱下鞋子,下了海,向着漩涡游去。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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