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年底了,公司的会计已经将账统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财务状况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糟糕。
现在的矿业公司早不是三十几年前的样子了,大型的机械设备进场,几天就能挖出一条矿道,再不用人工挖砸刨砍。得益于人工智能的发展,井下用到人的地方越来越少。少人则安,无人则安,现代采矿业安全系数呈指数级增长。
但贾政的公司还是老一套,上一次设备换新还是五年前。技术革新越快、新设备出的越快、跟不上步伐的老家伙被淘汰的越快。
越穷困就越上不起新设备,越上不起新设备就越穷困,陷入恶性循环。
贾政大哥今年就要从上面退下来了,以公司目前的水平,不走后门参与正规的招投标抢过其他矿业公司的胜算基本为零。南山县是贾政能拿到的最后一个矿,所以这人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着这座矿。
“南山县的矿还能加快施工进度吗?”贾政坐在老板椅上问。
程锦毕恭毕敬地站在贾政面前,如实回答:“现在已经是安全标准下最快的速度了,再快容易造成事故。”
“新开的b线,什么时候才能下去采煤?”
“还早。”程锦介绍b线的情况,“主隧道已经挖开了,但是南山县的地质结构松散必须加固,否则极易坍塌。而且里面的像是通风管道、排水系统等安全措施还没有落实到位。”
贾政心情有些烦躁,从他后脑勺翘起的一缕头发就能知道。“别说这些,给我一个具体数字。”
“至少到明年夏天。”
“不行,夏天煤炭卖不出去好价格了。”贾政斩钉截铁地回绝,“你迅速催那边儿施工。”
陈总的计划太过阴损,程锦想在中间拦一把。为了矿底下几十名工人的性命,也为了贾垚那个傻子。至于结果如何,就只能看贾政的造化了。
“这不是能催出来的,每一个阶段完工都要由专业鉴定机构鉴定合格才能进行下一阶段。”
“找鉴定机构不就是走个流程,这还不好弄么,你跟县领导沟通一下,把这些繁琐的流程都免掉。”
“贾总,安全鉴定不是走流程,免不得。”
这老头子好歹也是干这行干了三十来年了,当然知道安全鉴定不能省,但他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只想抓紧把煤采出来,趁着冬季卖个高价,保住公司,顾不得旁的。
“贾总,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没资格提这个建议,但是我出于真心想跟您说一句。我们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抵抗风险的能力很差,如果出了事儿,哪怕是很小的事儿,都可能导致资金链断裂。”
“要不,我们把矿卖出去一半,缓口气。”
说这话程锦其实担了风险的,如果贾政哪天想不开,在陈总面前提起自己的建议。让陈总知道自己试图救公司,他吃不了兜着走。
要不是因为贾政是那个傻狗的亲爹,程锦才懒得管公司死活,巴不得早点破产,南山矿全全落到陈总和自己手里。
其实他更想跟贾政说的是:你五十多快六十岁的人,一把年纪也该退休了,快回家歇着吧。趁公司还能卖个好价钱,卖个几千万还是一个亿的拿走,够全家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你儿子看着也不是能接手这一大摊子的那块料,你尚且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弄到的矿,你要贾垚单枪匹马的再去市场上竞争么。再说,你这树都烂到根儿上了,当断即断,别守着棺材哭魂儿了。
不过程锦才没那么好心说这种话,一来贾政不可能听自己的,二来贾政要真这么干了,他上哪儿捡便宜去。他跟陈总就是瞄着贾政破产,准备低价买入南山县的矿山再转手。
贾政拍了下桌子:“不行!绝对不行!”
老头子的性格跟陈总说的一模一样。贾政顺利了二十几年,受益于大哥的庇佑,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人都是把成功归因于自己,把失败归因于外界。生意做得太顺利,贾政还以为自己有通天的本领,这次也能扭转乾坤呢。
说他是心存侥幸好呢?还是不肯服输好呢?总之看样子贾政是要死耗在这座煤矿上了。
“程锦,你年轻脑子活络,全公司上下我最看好你。”贾政含糊其辞道:“南山县那边儿缺一个能管事儿的领导,公司想把你外派过去,你有意见的话可以现在说。”
不等程锦拒绝,贾政又拿出利益诱惑:“你来公司也五年了,工作能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让你一直当个经理属实屈才。你去南山县,直接升成副总,参与公司分红。”
他爹的,老狐狸,我不坑你,你倒想来坑我?我去了南山县主管,矿下出了安全事故我就是直接责任人员,是要坐牢的。
就算分一半的股份给我,我也不干!再说你年底能不能给其他小股东分出来红还不好说呢,我要你这破公司的破烂股份干屁?
“贾总,您抬举。我恐怕不行,我担当不起这么大的责任。”程锦紧跟着说:“而且我这人惰性大,天生怕吃苦,在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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