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两次谈起父亲。即使他好奇,平时也不敢主动问。
鄂毓一下子心领神会南和谦说的那个人是指自己爸爸,可他没多想就否定了:感觉不太像。虽然,我只有很小的时候和他相处过几次,但是我觉得跟踪我的男人相貌平庸了一点。
他并非没有考虑这种可能性。但在他零星的儿时回忆中,爸爸的确是别人口中描述的非常帅气的男人,酷似彭冠英。妈妈也常常挂在嘴边:当年要不是看上你爸爸腿特别长,像芭蕾舞演员一样的比例,我也不可能嫁给他,就是希望你遗传他的长腿。
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当时嫌弃糟糠妻没有野花香,连带着糟糠的孩子也是弃之如敝屣。他可能没有想到他之所以过得如此潇洒,全依仗妻子勤俭持家,毫无怨言地照顾家人。外面的女人哪有这个蠢女人死心塌地?再婚的儿子也是新妻带来的,新妻嫌他没本事赚钱,又离婚收场。兜兜转转,这个男人老了,没有了当年的风采,这时候,他想认回那个被抛弃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也不足为奇。
家里没有什么老照片吗?我们可以回去确认。南和谦建议。
没有。鄂毓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从小就翻过相册了,他们结婚时候的照片上,那个人的头都被剪掉了!没有一张是完整的。
南和谦听得毛骨悚然,就算他恨一个人,也没有到要把全部的共同回忆都抹掉,这是怀着多大的怨恨啊!他叹了口气:我都来了,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不会让你落单的!下次要是再看到,我肯定找他问个清楚!
鄂毓仿佛是突然意识到他们还在吵架冷战闹分手。他恢复了一副冷脸,回道:不用了,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有什么剩下的手续就让律师直接联系我。
不是吧?你都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
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鄂毓偷偷地躲在工作台后面笑,看对方像是个讨糖吃却不得的小孩子。凌晨的钟声一敲响,南和谦就正式满26周岁。他却偏要装作毫不在意。碗端过来,我刷完就可以关店了!
寿星嘟着嘴,乖乖地把碗筷端到水槽里,站在鄂毓身后看他洗碗。水槽到背后的灶台仅有半米,两个人挤在窄小的空间里,随便动动胳膊就要碰倒了油盐酱醋瓶,南和谦缩手缩脚地向前挪动了一寸,刚好可以抱住专心致志洗碗的人。他开始惯用的手法,在阿毓耳边呢喃:老婆,我错了,我那天不该凶你。等你彻底好了,随便你怎么打我,打脸也可以。
打人不打脸。鄂毓回头瞥了他一眼。
随便你怎么罚我,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你现在曝光了,虽然我已经让他们把照片视频都撤掉了,钱也已经无条件退还,事态会逐渐平息。但是,我还是担心你,万一今天的跟踪事件再次重演,我根本没法安心!
我在这里陪着我妈,挺好的,你不是快结婚了吗?你应该赶紧回去置办置办!鄂毓继续冷冰冰地回应。惹得男人一气之下从围裙下面撩起他的上衣,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攀上了他的腹部,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就顺着一排瘦削的肋骨摸索到胸口。
你别在这里做坏事?要脸不要?鄂毓慌了,他可完全相信这个男人可以在任何不合时宜的场合对自己上下其手。但碍于手中满是泡沫,又不能以武力反击。
你穿着这个。南和谦说着扯了扯那件粉嫩的小围裙调侃道,好像生日礼物,还有蝴蝶结。已经过零点了,我现在可以拆礼物吗?他还没征得礼物的同意,就擅自解开了身后的蝴蝶结。
你以为我怕你?你再瞎搞,我就把洗碗水泼你身上了。鄂毓没好气地说。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南和谦来了还是让鄂毓非常安心。
凌晨12点20分,两人才坐上了车。阿毓屁股刚坐稳就开始到处嗅啊嗅。南和谦望着小狗鼻子从椅背嗅到了仪表盘,好奇地问:有什么味道吗?
你在车里抽烟?鄂毓问。
前两天,南和谦的确有临时送一位企业老总,对方是个老烟枪。但是,他没想到味道都散了那么久了,竟然还能闻到?
不是我,前几天和工作关系的朋友吃饭,顺路送了他一程。南和谦解释道。
哦。阿毓继续凑近面前的手套箱,摸进去一番翻找,没一会儿就从里面摸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写着0.01的小纸盒,还是完好无损的。主驾驶上的某人差一点就手一滑连人带车越出本就不宽敞的马路。他猛地打方向盘,焦急地解释:媳妇儿,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可鄂毓跟个没事人似的,把那盒子东西装进自己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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