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孤上药。”沈若怜动作一顿,脑子忽然懵了片刻, 上药?上什么药?她?眨了眨清凌凌的眼睛, 正打?算开口问的时候,猛然想起白日里李福安说的他?伤口一事, 忽然间反应了过来,脸颊“腾”的一下变得通红。他?该不会是打?算让自己给?他?背上上药吧?小?姑娘面上情绪太过明显,晏温盯着她?看了一眼,喉结滚了滚,“不错,就是给?孤背上的伤上药。”沈若怜头皮都麻了,外面狂风骤雨,屋中灯光昏昏沉沉,她?与他?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他?要她?给?他?背上上药?那……那岂不是他?还要脱衣服?她?想起那次看到的他?沐浴后衣衫半露的样子,吞了吞口水。虽然她?上次心里十分禽兽地想扒光他?的衣裳,在他?胸口印上她?的牙印,但想是一回事儿,做又?是另一回事儿啊。更何况如?今她?马上就要和裴词安定亲了,虽说她?现?在全然把?他?当做哥哥看待,但无论如?何,这么做都不太不合适。“今日白天在孤的书房,不是还对孤的伤口十分愧疚么?怎么,让你上个药,倒是不愿意了?”“不、也不是不愿意……”沈若怜脸更红了,“就是,就是……”晏温手中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个小?药瓶,面上神情和煦若春风。过了片刻,他?忽然笑了一声,拔开那个小?药瓶,当着她?的面,倒出里面的一粒醒酒丸,和着茶水喝了下去。沈若怜:“……”她?忽然好后悔方才给?他?开了门,他?又?耍她?!她?被他?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觉得自己气都不顺了,开口同他?发脾气,“皇兄到底这么晚来干什么?”沈若怜生气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气势,她?停了停,暗暗吸了吸鼻子,才继续凶巴巴道:“如?此?深更半夜,皇兄不回东宫休息,跑我这里来做什么?皇兄还是尽快回去吧,免得被旁人看到了说闲话,更何况如?今我就要同词安定亲了,你再来我这里也不合适。”晏温见将她?逗急了,也不再开玩笑,收敛了神色,柔声同她?道:“孤今夜来找你,就是来同你说这件事的。”沈若怜一怔,“什么事?定亲之事么?”“嗯。”她?蹙了蹙眉,“不是那天都说清楚了么?”虽然那夜两人不欢而散,但话还是说得明白的,她?不觉得他?们之间对于这件事还有?什么好说的。晏温睨了她?一眼,小?姑娘的神情看起来十分严肃,似乎还带着几丝抗拒的意味。他?的情绪也跟着沉了下来,不过短短半个月,她?就同裴词安这般要好了?晏温心里忽然莫名有?些烦躁,将腕上的佛珠手串抹了下来,拿在手中揉搓着,好半晌才将那股沉郁之气压了下去。他?尽力将语气放得平缓,同她?柔声说:“嘉宁,这段时日,孤发现?裴词安他?并不能将你照顾得很好,孤觉得——”“词安照顾不好我,难不成皇兄想要照顾我么?”沈若怜打?断他?的话。小?姑娘鼻尖红红的,雾蒙蒙的眼底已隐隐有?了讽刺的意味,这一年多的时间,她?追在他?身后,被他?多少次的疏离所伤,夜里暗自流泪。如?今她?虽对裴词安没有?男女之情,但与裴词安在一起确实让她?不再整日里再为他?黯然伤神。可?现?在他?却来告诉她?,裴词安不能照顾好她??沈若怜暗暗咬着牙,微微仰起下颌瞪着眼睛看他?。她?觉得自己出息了,明明眼眶酸得要命,硬是憋住了没让眼泪流出来。屋外树叶“沙沙”作响,雨凶猛地打?在屋顶上,接着天空划过一道幽蓝色的闪电,雷声似乎要将大地震裂。屋中死一般寂静,只有?仅剩的几盏灯昏黄的光影轻轻摇晃,显示出一丁点人气儿。晏温视线落在小?姑娘倔强的面容上,眼底有?情绪微微波动,沉默了良久,忽然说道:“倘若你愿意,孤可?以?。”十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重若千钧一般砸进沈若怜耳中,比方才那声雷响还震得她?发懵。她?脑袋里“嗡”的一声,心脏一紧,像是猛地被人攥住。她?虽然与晏温离得有?些距离,但却忽然觉得,有?什么情愫在她?与他?之间剧烈交缠。沈若怜攥紧了掌心,手指有?些发麻。她?说话时,胸腔里滚烫的气息刮过干涩的喉咙,以?至于声线听起来像一张拉满的弓,格外紧绷。“皇兄这话什么意思?”手心里出了一层黏腻的冷汗,沈若怜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对面男人好看的薄唇,只觉得那唇一张一合间,就要说出什么让她?血液逆流的话来。沈若怜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一场虚无,耳中只能听见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眼里只有?那双薄唇。半晌,男人缓缓开口,沈若怜在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中,极力分辨出了他?的声音。
她?听见他?说,“孤的意思是,孤可?以?让你重新回到东宫。”顿了顿,他?又?道,“不是上次说的妹妹的身份。”晏温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沈若怜一直压抑在眼眶里的泪水忽然顺着眼角涌了出来,她?却仍是瞪着眼,仰着下颌,一副不肯低头的样子,对着他?扯了扯唇角:“那以?什么?”晏温看了她?一眼,将那两本册子中上面的一本递到了沈若怜面前。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语气少了平日里的沉稳和清冷,一种莫名的、像是江南雨雾一般缥缈的情绪缠绕进他?的声线里。“孤可?以?给?你除了太子妃以?外的任何位份,至于身份问题,你无需考虑,孤自会解决。”沈若怜的手有?些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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