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比,你就算过得再顺遂,也不可能天天乐呵开心。翌日。腊月二十七。老太太到底没舍得宰鸡。这几只鸡都正是下蛋的好手,在它们没有贡献出足够的鸡蛋之前,老太太是不会痛下杀手的。她甚至会把这两只鸡供起来,这可是家里的鸡pi股银行。至于家里的几个男丁和女人,天不亮,就往镇上走了。因为走得急,他们甚至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一到供销社,放眼过去,那可谓是人山人海。好在苏清风之前有先见之明,像什么必需品,其实都已经买的差不多了。他们这次来,也就是看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的。苏清风转来转去,发现也就是一些普通的物件,可买可不买的一类罢了。他左手一个秋儿,右手一个夏儿,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都乖巧地站在他身边,虽然没有打扮的很亮眼,但胜在干净整洁,娃娃也有灵气,旁边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哪家的闺女,这么有灵气。再转眼一看苏清风。这小伙子怕是丫头们的哥哥,也长得眉清目秀的,三个站在一起,那叫一个赏心悦目。进了供销社一趟,苏清风最终只买了一包水果糖,算是拿回去甜嘴。只是临走的时候,他却看见俩丫头趴在柜台上,看得仔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俩发现了什么宝贝。苏清风走近一看,顿时笑了。玻璃弹珠。这东西,也是他小时候的玩具啊。连他那时候都能被俘获,更别说,这种看上去亮晶晶的东西,对于招娣这个年代的小孩的吸引力了。他有些坏心眼地想,要是有了这些玻璃弹珠,那黎景苏家村孩子王老大的名号,会不会转移到他头上来?苏清风想着,掏出几张毛票。出供销社的时候,两个小姑娘,各自手里都攥着两颗玻璃弹珠,有些惴惴不安。盼娣仰起头,“哥,你给我们买这种玩具,回家以后,奶和爷会不会说你啊。”苏清风轻轻咳嗽一声,正色道,“你们说错了一点。这玩具可不是我给你们买的,是我自己要玩的。我只是借给你们而已。”来娣努力思考了一下,认真道,“那哥,你能借我点钱,我去给你买个玩具吗?不用你还。”苏清风:“……?”这届小孩有点难对付啊。他牵着俩小孩,在供销社外等着。三个人,尤其是苏清风,没半点大人觉悟,跟小孩似的,嘴里含着糖,等在路边。突然,他感觉肩膀一重。苏清风警觉地转过头,看了那人一眼。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没认出人来,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是个熟人。他有些惊喜,“张大哥,你也来镇上了啊?”不知道是不是苏清风的错觉,眼前的张利民,相比起当初喜宴上的春风得意,现在怎么看,都有着掩盖不去的狼狈和憔悴。他见到苏清风,掩去这些负面情绪,好像依旧像当初一样爽朗。他笑道,“清风啊,你现在可都成了名人了。我在外面跑长途的时候,有时候还听到你名字。听说,你都上省城日报了。你小子,可以啊。”苏清风摆了摆手,谦虚着,“运气好,运气好。”张利民可不相信,“光运气好有啥用,机会来了,也得抓住。你不知道,因为你的关系,赵厂长对我都多看了几眼,我年后还能多接了几次活。”苏清风见他眼底下深深的黑眼圈,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张大哥,工作虽然要努力,但是也要注意休息。尤其是你这样跑长途的,休息好了,比什么都重要。”张利民没想到苏清风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真要抛开利益关系讲,他和苏清风还真不算太熟悉,先前讲得那么亲近,只不过是张利民想着有利可图。但是他还真没想到,苏清风关注的,居然是这一点。一个没见过面的小伙子,都劝他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情先靠后。而家里的媳妇,除了天天催他解决工农大学名额的事情,就是摆脸色。每次出完车回家,本来就一身疲惫,又累又饿,结果到了家以后,就是冷锅冷灶,和他结婚初,想象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完全不一样。张利民一想到这一点,干脆脑袋一热,落下一句“你在这等我一会”,然后就跑走了。
留下苏清风一个人留在原地,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咋了。等过了一会,就见张利民扛了个麻袋,拉着苏清风走到角落里,跟做贼似的,悄悄拉开麻袋的一个角。苏清风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这些……基本上都是一些时新东西,像是发圈、发夹之类的小玩意各式各样,还有各种布料,最吸引苏清风的,是一双小羊皮靴子。他伸手往靴子里面探去,就觉得鞋子里内衬的绒毛细腻温暖,在冬天最容易保暖了。然而这样的靴子,张利民拢共才拿到两双。如果这些东西,都能“交换”掉的话,苏清风算是能够体会到,这年头货车司机为什么会那么吃香了。尤其是长途货车司机。只是苏清风也明白,张利民也算是这批司机里面路子比较广的了,但是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想要弄到,只怕也有些难度。只听得张利民开口,“小苏兄弟,你放心,这麻袋里的东西,你随便挑一样,哪怕是小皮靴也行,你放心,哥那还有,只是你嘴可严点,别说出哥来。”苏清风有些憨厚地一笑,看起来老实极了,“哥,这东西我真不能这么收,我还是付钱吧。”张利民有些着急,刚想要说话,就听得苏清风继续道:“我想把这两双小皮靴买了,行不。”这小皮靴没跟,又暖和,颜色也低调,冬天的时候穿着走路,露出一个鞋尖,也不算高调,关键还舒服。只一个舒服,就值得苏清风花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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