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的,苏清风还在刷牙,就看见村子里不少大人,往镇上走去。因为人数较多,最后还是水生叔把他的宝贝老牛和牛车拉出来,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往镇上赶去。苏清风磕了一个鸡蛋糖水,再配上一小碟咸菜配窝窝头,倒是吃得不亦乐乎。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嫌弃这是窝窝头,而不是大白馒头。适当吃点粗粮,对身体好嘛……等吃完了早饭,苏清风就一路骑到国营饭店,路过收购站的时候,他无意间一瞥,发现那里人还挺多的,于是不自觉地放慢速度。顿时,一大片嘈杂的议论声,就涌入他的耳中。其中大多数议论,都是关于知了猴的。苏清风心下了然,知道这事在今天之后,只怕瞒不了多久,能赚多少,就得看大家的本事了。不过能多赚几毛,也是好的。心里想着这件事,苏清风脚下却没有耽误,一下一下,踩着来到国营饭店的门口,甚至感觉花费的时间,比平时的还要短,一恍神,这路上的时间就过去了。等来到国营饭店的时候,他照例看了看小黑板上的菜单,然后就进入后厨,准备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苏清风的错觉,今天余海的心情,似乎格外愉悦,就连洗菜的时候,都不像是平时一样,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总是给人一种苦大仇深的感觉。林明亮见苏清风往后方看去,也扭扭pi股,凑到苏清风身边,忍不住小声吐槽:“我总感觉,这小子这么高兴,一看就是没憋什么好屁。”苏清风对余海虽然观感不怎么样,但是他轻易不讲这种话,听到林明亮的话,也只是笑了笑。但不可否认的是,今天后厨的气氛,要比之前好很多,连带着大家伙做事,也轻快了几分。余海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抛开他心里的那些算计,苏清风和林明亮,确实很适合做朋友。尤其是苏清风,这人脾气好,但却不是毫无底线地没脾气。跟他处朋友,像是李根、林明亮还有镇上的其他人,都挺舒服的。余海想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叹。只可惜,他早就和苏清风撕破脸了。一想到这里,他心中翻涌的难受和后悔,比当初他对象跟人跑了还要难受。国营饭店中午是来人最多的时候。但是因为终究只是一个镇上的国营饭店,红岗镇也就这么大点地方,那么点厂子,厂子里还有食堂,要不是苏清风手艺好,经过分流后,只怕来的人更少,买得起荤菜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即便中午人流量最多,但是对于苏清风而言,还是处在一个游刃有余的范围内。等到半下午,人逐渐空闲起来的时候,国营饭店的一众人等,又开始日常地摸鱼。只是今天……似乎略有些不同。“清风!你跑哪儿去了?我出了几趟车回来,咋都没看见你?”眼见张利民见到他,一副惊喜万分的样子,苏清风的瞌睡也醒了,一听到他那口气,熟悉的感觉顿时涌来,连带着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带上了点嘚瑟和炫耀。“利民哥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我这次是去办大事了!你咋回来以后,直到现在才来找我啊?”这一连串的话,砸得张利民脑袋懵懵的。旋即,他就有些好气和好笑。“你这话说的!啥叫我才来找你,你回来以后,有去找过我吗?”苏清风顿时不说话了。得了。他们哥俩就是塑料兄弟。谁也不用指责谁。不过怎么说也是兄弟来吃饭,苏清风作为大师傅,也不好让他掏钱,也不是说在乎这点钱,纯粹就是面子和人情上的问题。苏清风见他风尘仆仆,一路舟车劳顿回来,脸上还有没消下去的疲色,顿时没再说话,想了想,给他包了馄饨吃。不是南方的那种小馄饨。而是北方实打实的,实心的大云吞。鲜肉云吞,外边裹着一层薄薄的面皮,再加入一点紫菜和虾皮,苏清风从调料盒中,稍微放了点味精,就鲜得不得了。其实说实话,味精对身体不好这个说法,并不属实。苏清风依稀记得,当初是鸡精为了打开国内市场后,铺天盖地的高知、专家发表相关声明,说吃味精会脱发,吃多了会缺锌,还会口干舌燥之类的。于是……盛极一时的味精就此没落。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苏清风手上却不停歇,一边和张利民对话,一边就把云吞煮好,端到他的面前。张利民是跑长途的,走过各个地方,吃过各地的美食,要论起眼界和见识,只怕很少有人能比得过他。
也正是因此,他的口味很杂。比如吃云吞,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习惯,喜欢往汤里倒醋,苏清风看得龇牙咧嘴的。见张利民吃得唏哩呼噜,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在喝醋还是在喝虾皮紫菜汤。吃到紫菜虾皮的时候,他还有些讶异。“清风,这玩意你也能搞来?”苏清风笑了笑,“我三伯回来了。他原本就在胶东那边,靠海,这次回来,带了不少这玩意。”张利民点点头,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感觉饿得慌,决定先吃饱再说。他们两人聊得畅快,林明亮待在后厨,看着余海的神色,略有所觉。他总觉得,余海在发现张利民和苏清风的关系后,脸色一点一点地慌张起来。林明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凡是了解过苏清风的人,恐怕都知道,当初经过陈美兰的介绍,苏清风还给张利民结婚的婚宴,做过掌勺大师傅。这俩人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铁。余海难不成不知道这一点?余海当然知道,张利民和苏清风认识。但是他以前总觉得,传闻恐怕有误。张利民一个结过婚的老油条,跟苏清风这样的小年轻有什么话好聊的?就算真有关系,只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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