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如此激动。他已经确定了,眼前这少年就是他弟弟。昨晚他带燕离澜回房以后,他扒开燕离澜的衣裳看过了!燕离澜背上有圣莲图案,这就是十四年前逃出生天的国师后人!这,就是他素未谋面的亲弟弟!燕离澜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他捂着有旧伤的心口坐起身来,警惕地盯着郑知恩,“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里?”郑知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他无法开口,只能低声说,“昨晚你在四方酒馆喝醉了,我怕你出事,就带你来了客栈,然后守了一晚上。”燕离澜一愣。他上下打量着郑知恩,眯着眼警惕地说,“你带我来的?别怪我多疑,你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怎么带我来的?”郑知恩抿了抿唇,有些懊恼。怪他,习惯了用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说话,一时间忘了切换过来了。他恢复成年男子的音色,缓缓说,“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别问这么多了,你饿不饿?我让店小二送点吃的来?”燕离澜听到他忽然变了音色,顿时大为震惊。这不是个小孩子!这是个已经成年但是长不高的侏儒!燕离澜神色莫测地盯着郑知恩看了又看,然后拱手道谢,“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怎么把我弄到这儿来的,我都得谢谢你。”郑知恩低着头愧疚得要命。他哪儿配受燕离澜这一声“谢”?要不是他从中作梗,燕离澜也不会黯然神伤跑去喝酒醉成那个样子。燕离澜见景寻鹤还在敲门,掀开被子说,“你稍等,我朋友来找我了,我得出去看看,否则他会以为我出事了。”郑知恩应了一声。燕离澜快步走到门口,将门闩拉开。没了门闩阻拦,一直在敲门的景寻鹤一下子就推开了门。他看着安然无恙的燕离澜,立刻拍着心口笑道,“阿澜哥你终于来开门了,一直没听见动静,我还怕你出事了呢!”燕离澜看到景寻鹤这么关心他,心里微暖。他点头道谢,“多谢鹤儿弟弟,我没什么事,就是昨晚喝多了点,一直昏昏沉沉睡着,刚刚醒过来。”他让开路,邀请道,“鹤儿弟弟进来坐?”景寻鹤没有往里走。他侧身看了眼房里的郑知恩,冷笑道,“我可不敢进去,阿澜哥你房里有个暗箭伤人的家伙,我怕有命进去没命出来!”燕离澜闻言一愣。暗箭伤人?这四个字,让他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他蓦地转头看着站在桌边的郑知恩,冷声说,“原来,你就是昨日那个用绣花针直刺我后心之人!看着小小年纪,没想到出手这么毒辣阴险,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燕离澜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暗中出手要我性命?”郑知恩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毒辣……阴险……这四个字在耳边不停盘旋,让他的心狠狠抽搐。他没想到,他给他弟弟留下的第一印象竟然是这样的不堪。可他无法反驳。他昨日的行径的确阴险,连他自己昨晚都躲在阴影中狠狠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他凝视着燕离澜那张好看到灼目的脸颊,缓缓说,“恶毒,阴险,我认,可是,暗中出手要你性命,我不认。”他艰涩道,“我只是有求于摄政王,想帮一帮他,所以便暗中对你出手……我的本意是打乱你的节奏,让你因为躲闪我的偷袭而输给摄政王。我没有害死你的意思,我以为你那么高的武功一定能躲开的,我没想到你身受重伤未愈……”他拱手行礼,“对不起,燕公子,我为我昨日对你的伤害,真诚向你道歉,是我对不起你。”燕离澜尚未回答,门外便传来侍卫陈嵩的冷哼声。“哟,现在不装小娃娃了?现在不奶声奶气说话了?”陈嵩从隔壁走到门口来,睨着郑知恩,“你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你今年,到底多大?”郑知恩淡淡看了一眼陈嵩,“我是什么来历,与你无关,除非你的王爷让你来缉拿我,否则你没资格过问。”不等陈嵩说话,郑知恩就转头看着燕离澜,“燕公子,关于昨日之事,我还有一些话想对你说,请你看在我昨晚守了你一晚上的份儿上,给我一点点时间,我说完就走。”
燕离澜厌恶地看着郑知恩。没有谁会对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有好脸色。哪怕这人昨晚假惺惺地照顾了他一晚。这虚情假意,也敌不过昨天那暗箭伤人的一招。“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不论你是想道歉也好还是想为姬无伤求情也罢,你说的话我半个字都不想听!鹤儿,我们走!”说完,他便要跨出门槛。郑知恩见状,急了。他今天必须要将燕离澜的身世告诉燕离澜!他从不觉得隐瞒真相是对当事者好,当事者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力!如果燕离澜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他自己喝酒之后后背会呈现出圣莲图案,要是再像昨晚一样迷迷糊糊喝几次酒,又嚷嚷着后背痒痒有花花,那一定会被姬无伤发现的!郑知恩连忙拽住燕离澜的胳膊,“燕公子——”燕离澜一甩手就用内力将郑知恩挥退,毫不留情!郑知恩没有防备,被重重摔到地上!他顾不得自己身上钻心的疼,再一次挣扎起身去拽燕离澜的袖子,“燕公子!请你给我一盏茶工夫!”燕离澜又一次重重挥开郑知恩。郑知恩踉跄后退几步,红着眼眶继续靠近燕离澜,执拗道,“燕公子,算我求你了!我求你,求你听我说几句话!” 阿澜与他,兄弟相认燕离澜看着锲而不舍的郑知恩,眉头越皱越紧。这人到底要跟他说什么,怎么执拗成了这样?燕离澜盯着郑知恩那双通红含泪的眼睛看了看,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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